双手接过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竺青有点儿害羞,不自觉地离他近了点儿,柔声回应:“景橙时,新年快乐。”
估计是以为这场面要求婚,有人停在他们附近小声交谈,更有甚者,掏出手机打算见证这一幕。
周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交谈声杂在一起,竺青有些局促,迷茫地看着他,不适应这样被围观的场面。
景橙时见状,站到她身侧,一只胳膊虚虚地放在她身后,挡住了那些视线,护着她一块朝外走,想到方才徐月华的叮嘱,他笑着说:“方叔和徐姨去过二人世界了。”
这就不难解释徐月华为何急匆匆离开,还撂下那样没头没尾的话,原来两人早已串通好。
竺青笑弯了眉眼,闻着淡淡花香,那些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
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成林还问她,怎么没把景橙时带来一块凑热闹。嚷嚷着等他结婚那日,让她务必把景橙时也带来喝喜酒。
她应下了。
“景橙时。”
竺青酒量不错,定亲宴上她喝了酒,不多,连微醺都算不上。她的嗓音一向柔和,吐字也很清晰,但这会儿喊出他的名字却添了几分醉意。
她的声音压得极轻,景橙时靠近了她些许,学着她的语调,轻声回应她:“嗯。”
成林的婚期定在五一那日,现在说出来还为时过早。起先竺青并不想提前告诉景橙时,但现在这个氛围,她像是酒劲上头,情绪也很高涨,什么话都想和他说:“我今天参加了成林的订婚宴。”
“嗯,我知道。”
昨晚两人聊天时,竺青和他提起过。
景橙时看向她白净的面庞,明明一丝醉态也无,身上也毫无酒气,但重复这句话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像是喝醉了。
她从未像今天这样重复过什么话。
竺青低头嗅了嗅怀中的花束,抬眼看他时含着笑意和期待,温声道:“成林的婚礼定在四个月之后。他让我务必将你带去喝杯喜酒。”
说话的工夫两人走到了商场门口,不等他回应,竺青露出一个罕见的,狡黠的笑容:“我已经答应他了,到时我们一起去吧。”
寒风将她柔顺的长发吹乱了些许,景橙时并未立刻回应,抬手替她整理好,又留恋似地在她发上停留片刻,伸出左手小指做了个和贺未羊一样幼稚的举动:“我答应你。”
“好,那我们约好了。”竺青腾出一只手,比了个同样的手势,勾住他的小指。
两人拇指指腹相贴在一起,余温交递。
明明是再幼稚不过的手势,却偏偏给出一种郑重许诺的意味。
景橙时站在她对面替她挡住了风,难掩笑意:“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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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松是元旦那天出的院,贺未羊当天就被景清影接回了家,景橙时终于卸了带娃的职务,隔了一天沈竺砚得到消息,火速赶来昌照,嚷嚷着这下可以喝酒了。
他很殷勤,地方是他定的,甩了个地址让景橙时和宋樾快点到。
景橙时收到消息的时候在“满堂花醉”,他早就习惯了沈竺砚这个疯样,喊了宋樾一声:“老宋。”
这时候也快到了关店的时间,宋樾在喂猫:“说。”
“来昌照这么久,你见到她人没?”
这个她说的是宋樾初恋,方菡叙。
只是时间过去太长,景橙时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上次提到这个话题还是去年十二月初。
宋樾沉默两秒,若无其事道:“没。”
景橙时原本在慢悠悠地回复沈竺砚的消息,听他这话,扯了扯唇角,明知故问:“你来这多久了?”
宋樾如实回答,声音很平静:“两年零三个月。”
“......”
景橙时再次扯了扯唇角,将手机熄屏,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沿着手机边缘摸了摸,好一会儿才道:“徐姨前几天问我,身边有没有合适的,还单身的朋友,让我介绍给她女儿认识。”
这话,徐月华的确当着景橙时的面说过。
那时景橙时应下了,并且推销了宋樾:“您去过‘满堂花醉’,见过我那位比较怕生的朋友,他就挺不错。有空您可以多来花店,熟悉了也多能了解了解。”
“你怎么说?”宋樾立刻抬头看着景橙时,不像方才那样无所谓的态度。
“给你争取了,好好把握。”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景橙时很了解宋樾。别看他长得儒雅随和,却是个倔脾气,内心是个十分纠结并且是骄傲的人。
他是被甩的那一个,还是没有任何原因就被提了分手。很长一段时间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情绪。
如今还能够坚定不移地喜欢着她,做到如此地步已是极限,无法再迈出更多的步数。
更多的是胆怯,跨不过心里的那关。
天色已晚,景橙时点到为止,站起来朝外走:“走吧。沈竺砚说,我们再不过去他就开车来接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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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照亮夜空,饶是这样寒冷的夜,逛街的人也很多。
竺青和任秋池吃完了饭,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有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蹲在街边,手边放着花篮,篮子里装的是包装好的单支红玫瑰,价格贴在篮子上,旁边附着二维码。
天寒地冻,竺青有些不忍老人家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受冻,她要将花全都买下,老人拒绝了:“姑娘,别花这冤枉钱。这花有些蔫儿,买回家放不了多久,买一枝就够了。”
老人笑了笑,比了个数字,挑了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