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沂市近几年已经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了,是以,景橙时总觉得新年少了些年味。
但现在,他在心里为自己燃了一场冬日烟火,五彩缤纷的烟花通通炸在他耳边,每在天际划过响动,心脏就就跟着剧烈跳动一下。
他也不知道在高兴哪句话,或许是因为竺青说的那句,带自己见家长,又或是那句等我们在一起。
让他心里特别踏实。
这和之前两人约好去成林婚礼的那种感觉不一样,不一样的点就在于,他们两个的观点相契合,彼此都默认之后会在一起,也很确认。
现在,他迫切地想要见她,也想听她说说话。
在即将点到视频通话的时候又缩回手,景橙时拨了个语音通话。
很快被接通。
竺青轻柔的嗓音从听筒传来:“喂。”
景橙时很好奇她在做什么,问:“你在干嘛啊。”
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我消息?
后一句他没问,幼稚的像个尝了甜头便开始得寸进尺的孩子,只是因为从她口中听到了那句关键词:等我们在一起。
等这个字眼看起来好像漫漫无期,但他却记得清楚,五十二束花的含义。
只是因为这样一句话,他就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为了竺青的所有物,也仅有她能支配自己的情绪。
这话像是在撒娇,瞧了眼身旁的竺斓,竺青有些腼腆,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在陪我妈妈说话。”
哪怕是隔着手机看不见本人,景橙时也想表现地好一点,他正襟危坐,端正地拿着手机:“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本来竺青想在这小住几日,但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外公打来电话说明天派司机接她们回家,毕竟再过不久就是新年。
新年新年,团圆年,意味着阖家团圆,一家人不呆在一起怎么行。
所以在这番暗示下,她们决定明天回梵沂:“明天就回去。”
也就是说明天就能见到她。
心间点燃的烟火再次炸的噼里啪啦,景橙时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住:“明天见。”
这三个字,让人开始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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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落的碎雪覆盖了整座古镇,一眼望去哪儿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是停了,温度也比前一天低了好几度。
“来,这个也戴上。”竺斓把围巾给竺青戴上,围了好几圈。
竺青有些无奈,她现在裹得像个粽子,声音从围巾下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妈,我不冷。”
甚至还有些热。
她不仅穿着厚棉服,头上还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羊绒帽,视线里只能看见帽檐,手上戴着很卡通的毛绒手套。
只因母亲觉得她冷。
竺斓笑起来,摸了摸她顺滑的长发,“这样暖和。”
梵沂市同样下了一场雪,路旁的绿化树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竺青回到御城公馆正好赶上了午饭点。她外公和外婆上了年纪,最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都赶回来吃了饭。
沈竺砚来的时候把橙子也带了过来,雪团很久没见它像只皮猴,这下不再围着竺淮打转,反倒是围着橙子转。身穿公主裙的橙子是骄傲的猫公主,完全不搭理它,冷眼看着它上蹿下跳外加打滚。
饭后,沈竺砚坐在竺青旁边唠嗑:“我朋友养了只狗很有时间观念,你猜怎么着?”
竺青和竺淮同时看向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正要接着往下说,雪团众目睽睽之下跑出了家门,撒了欢似的边跑边乐的汪汪叫,竺淮轻飘飘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又朝门口看了眼。
“......”
沈竺砚接收到眼神信号,认命似地出去找狗,“雪团,回来!”
大门外的花圃里还有未清理的碎雪,狗爪子在上面踩了一脚又一脚,泥点溅在新换的衣服上,弄得脏兮兮的。
沈竺砚把它抱起来,手指着它鼻子,佯装严肃:“你今晚没粮吃了。”
“汪汪——”
雪团哀嚎一声,四只爪子耷拉着任由他拎着自己进了家门,沈竺砚帮它弄干净又换了一身衣服,结果没过多久,雪团又撒欢似地跑出去。
这回是竺青去找它。
不在外面花圃,跑去别的地方了,但是它路过的地方都留下一个泥爪印,像是故意方便找到它一般。
顺着爪印,竺青越走越远,还没见到雪团,便听见一句很惊喜的女声:“你是谁家的毛孩子?”
“汪汪——”
这声是雪团叫的。
顺着声音,竺青快步走去,在院子外停下,雪团正蹲在妇人面前,摇着尾巴。
她正要说话,雪团听见脚步声,立刻冲过来跑回竺青身边,兴奋地转着圈,然后又冲着妇人叫了两声,像是在说我的主人在这里。
竺青微微鞠躬,朝妇人道:“抱歉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不卑不亢,温和有礼,说话的语气很柔和,和她长相一样毫无锋芒,看着就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这是陈臻对竺青的第一印象,她住在御城公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看见竺青这样温婉的女孩子,她笑吟吟地走出来,摆摆手:“哪里的话,不麻烦。”
越瞧越喜欢,她问竺青:“之前怎么没在这儿见过你,可是新搬来的?”
竺青在公馆住的少,虽然常来,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出来过:“我外公家住在这一片,我来这里吃午饭。”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陈臻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