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血渍的夏军终于醒了过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薛磐呢?” “老夏,薛磐在隔壁病床,他的伤势比较重,还没有醒过来。” 夏军轻轻调整了一下睡姿,呻*吟了一下道:“那个瘪犊子偷袭老子。很奇怪,我回眸一个眼神他居然就住手了。我总感觉这个人挺熟悉的,可是他反手就对薛磐下了毒手,却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坐在他面前的唐天实一脸严肃,看到他醒转立刻说道。“老夏,我们自己人就不客套了。刚才医生检查过了,你没什么大碍,24小时醒转的话那就肯定没有后遗症。这个资料你看一下,熟悉一下,可能这段时间你要隐忍了。我们还是依计而行,钓出背后的黑手。” 夏军直了直腰,打了个哈欠,对唐天实微微一笑道:“当年孟波以为他那半吊子卧底很累,不知道老子为此蹉跎了半生。我啊,真是太劳累了,主要是心累。现在难得有个机会可以歇一息,这是多好的事情,等于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嘶,这小子下手还真是挺狠,再重三分,我老夏就交代过去了。” 唐天实有些歉然地看着被自己误会了好多年的老搭档道:“我知道你的难处,现时却不得不这么做。老夏,这个‘凶手’他其实是自己人,虽然有污点,但是本质不坏。这是他主动投诚之后的第一次任务,自然是要逼真一点。否则被那些幕后的人看出来,这个卧底可就白卧了,连他自己也有生命危险。” 夏军摇摇头,满脸憋红地道:“自己人,那是仇也报不了了,权当测试一下老夫脑袋的硬度吧。只是这个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哈,我好让自己来个脑筋急转弯,我的这边脑袋储存了多年的红颜知己,被这一记闷棍打完之后,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唐天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反正,这家伙就是开玩笑也是半点不笑的。“这个行动的级别比较高,事先我也不知道有这个卧底行动,直到对方通知我来医院。这么说吧,虽然对方用的是我们湖跺的人,但是湖跺这个地级市和海上这个直辖市放到一起比较,我们显然是个小量级的。” 这个玩笑也并不好笑。夏军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疼痛所致,还是借机表达对老搭档没有说实话的不满。“老唐,现在看来,当年老李留下来的证据已经足以威胁到某些人,这一点是最关键的。如果把那些悬着的案件都给破了,师兄他在天之灵也可以得以告慰了。”夏军眼眶中喊着泪花,被他很是快捷地一把抹掉,很是感慨地道:“时间过得真快,都他喵的快三十年了。” 与他的乐观不同,唐天实不无忧虑地道:“不是没有破绽,就怕那个王冕被人家看出点什么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夏军笃定地摇头:“他?他现在可是在戴罪立功的状态,反而比那些一线捕快使用起来更加顺当。我们都知道的,他那个混账老子这些年坏事可没少做,他自己本身也是多起案件的帮凶。从给他回头路这个角度入手,我们是可以和他达成默契的。人一旦要发起自救的时候,那可是会产生铁一般的意志的。” 唐天实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好好休息。“不错,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为了万无一失,我已经做了相应的安排,希望一切如你我所愿。”临出门的时候他留下了三千元的现金,道:“老夏,可别嫌少,你也知道的,我们刑侦协会是著名的穷旮旯,这点钱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大哥别开玩笑。这他喵的是巨款么? 夏军无奈地点点头,他不想和唐天实客套下去,自己的口袋也清洁干净得很,在这海上市没有钱是生存不下去的,自己这些年的工资可都接济李先政的儿子李锐了。他刚刚坐起来缓了两口粗气,脸色突然就是一变,觉得心脏绞痛,接着,一口黑血从口里喷出,整个人再次昏死在了病床上。 这一出病情的大逆转,可把留在场陪护的捕快们吓得魂不附体。 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心跳骤停,心电图已经是一条平仄的横线,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就连ICU的值班医生也被惊到了,急忙上前检查。他们发现夏军的情况非常地不对劲,即便是采取了电击之术,竟然都没有任何反应。 “赶快向上面汇报,是不是要转到军区医院,到了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值班医生是个年轻小伙,刚从医学院毕业,对军区医院有着谜一般的崇拜,他忘了自己所在的协和也是海上最好的医院。看护夏军这种轻微的外伤病人本来也是没有问题。在协和,这就是一个休息的活,哪里知道夏军会突然出事。 年轻医生感觉自己的运气糟糕透了,手忙脚乱地打起了电话。 一旁的捕快也没有含糊,二话不说摸出手机来就给海上执法协会的高层打去了电话。 心脏骤停?!还喷了黑血?这种时候,怕的是已经回天无术了? “不是说演戏么?这么逼真?” “奇怪啊……”匆匆赶赴的主任医师王青山眉头皱起,他是一名老中医,给夏军仔细诊脉,他的脉象算是正常,却是难以查明病因。 捕快王乙不由心惊肉跳地问道:“王主任,老夏他怎么样?” 王青山眉头紧蹙地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这病真是奇了怪了,心跳虽然表面停止了,但是这脉搏跳动却很强健,与常人无异,甚至远超常人。我感觉他人没有死,而是...而是中毒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住院之后接触了什么人么?” “中毒?这他么的太无厘头了吧!”王乙犹豫了一下,这病房只有唐天实一个人来过,难道这专案组的组长有问题?这也太玄乎了。他感觉压力有些太大,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只是说等领导来了再说吧。 王青山看了他一眼道:“不便说是吧,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中的这个毒虽然奇怪,但是却没有生命之忧。也许人家就是不想让他说话而已。” “给我彻查,到底什么人来过,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人未至声先至,来到病房的足足有七八个人,为首的人穿着白衬衫的制服,显然就是方才捕快电话汇报的对象。 “中毒?”他上前一步慌忙握住王青山的手询问道:“医生,你能确认么?”。 “百分百确认,我王青山这中医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