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在此间形成了略显暧昧的二重奏。
吴忧屏住呼吸一时有点不知所措,用手撑着祁理的胸膛尽量减少接触面。
由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将垫在祁理脑后的手收了回来,故作淡定地询问道:“祁、祁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的脚踝还好吗?”祁理缓解尴尬地清咳一声,抬眼望向吴忧,只觉身上的重量带着几分温热的柔软。
“没事没事,没碰到。”吴忧连声说道,随即四肢并用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迅速爬了起来,靠墙做好。
祁理从身下将硌得慌的硬物摸了出来,是个巴掌大的塑料小黄鸭手电筒,此刻已经裂成了好几块儿。
“对不起啊,是我不小心埋的暗器。”吴忧接过四分五裂的小黄鸭,将它们放到了角落里以免再出现误伤。
两个人再度靠墙坐着,大眼瞪小眼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由于野外蚊虫太多根本就没办法长时间亮着灯静止不动,于是只得将手机光亮熄灭适应黑暗的环境。
吴忧闲得发慌,开始撕起了手指的倒刺,虽然有点疼还是根本停不下来,直到手上已经没有倒刺可以拔了,便开始找身边的祁理扯淡打发时间了。
“祁理。”
“嗯。”
“你怕不怕黑?”
“还好。”
“你更怕鬼还是野兽?”
“野兽吧。”
“为什么啊,这深山老林的还是鬼更恐怖吧。”吴忧说着说着给自己说得后背发凉了。
“野兽大概率有,鬼大概率没有。”祁理转过头来看了吴忧一眼,很客观地答道。
……居然莫名有道理,吴忧一时语塞。
现在想想要是自己不来这么一出这会儿应该已经舒舒服服洗完澡在院里看电影吃冰西瓜了吧,唉,自己掉坑里的能怪谁。
许是感受到了吴忧情绪的低落,祁理主动提起话题,“小忧,你平时爱看什么电影?”
“电影?”吴忧没想到祁理会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说道,“什么题材的都看,讲真我还挺喜欢看电影,可能会更偏好一些有诡谲魔幻类型的吧,像是前苏联的一部老电影《石榴的颜色》我就挺喜欢的,虽然挺意识流的不太看的明白,但就是莫名很喜欢,看过很多遍了,像午后的碎梦一样荒诞但有趣。”
祁理认真听着吴忧的叙述,等她说完才点点头,赞同地说道:“以前选修影视鉴赏课的时候教授曾推荐过这部电影,看第一眼就被深深震撼了,史诗般的瑰丽奇异的色彩和构图至今令我受益匪浅,导演帕拉杰诺夫是位空前绝后的鬼才。”
“对,就是像一帧帧油画拼接而成的诗歌。”吴忧用力地点点头,满脸欣喜,“我发现咱俩的喜好还挺相近的,真不可思议。”
说来确实挺神奇的,她和祁理的成长环境和人生轨迹基本没有太多重合的片段,却莫名其妙很多话题都能说到一起去,想来可能是因为祁理见世面太广了吧,总有能
“其实还有一部电影我还挺喜欢的,《云图》,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吴忧满脸期待地看向祁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个小心翼翼将自己收藏许久的宝贝分享给小伙伴的小朋友。
“是根据大卫米切尔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吗?”
“嗯嗯。”吴忧点了点头。
“我还没看过。”祁理实话实说。
“实名推荐你去看看,虽然定位是科幻商业片但感觉还挺具有哲思意味的,本人超级喜欢这种命运轮回的宿命感,简直不要太戳我。”吴忧双手捧脸,说起喜欢的事物来神采飞扬话匣子关都关不上。
“看来可以列入待看清单了。”祁理欣然接受了安利。
“必须的。”吴忧灿然一笑,愿意接受安利的都是好人。
此刻二人都静了下来,听着外面风吹树叶的潇潇声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将坑内外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倒也不失为一种奇特的体验。
然而难得的安宁时光并没持续太久就被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吴忧垂在腿边的手突然触到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起初没太在意地低头看了眼,在借着头顶微弱的光看清后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啊!!!”
吴忧猛地一甩手,飞身跳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身手之迅捷又如轻功加身。
“怎么了?”祁理见状连忙起身扶住她的手臂。
“蛇、蛇、有蛇啊!”
吴忧嘴唇都在抖,看上去是真的很害怕。
祁理打开手机电光往地上一照只见落叶堆里一只褐底黑纹的小蛇正在落叶堆中爬动着。
原本没看清还好,眼下灯光这么一照,吴忧浑身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没忍住叫出了声,连连后退。
“别怕,只是没有毒的草花蛇。”祁理在旁试图安抚吴忧的情绪,然而吴忧此刻显然已经被蛇给吓坏了哪里还听得进去。
小蛇兴许也被吓到了,麻绳粗的身子快速扭成了活动的波浪线,兴许是坑底回音太重产生的共振让它一时分辨不出方位了慌乱之下径直朝着吴忧的方向快速爬了过来。
“啊啊啊啊!!”
吴忧一蹦三丈高直接跳到了祁理身上四肢死死地扒着他生怕掉下去。
“小忧……”祁理眉心一动,神色讶然,随即一只手托住吴忧的腰给她支撑力,抬腿跨过了小蛇。
吴忧浑身僵硬地箍紧祁理,双眼紧闭着,像是全然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因素。
对蛇的恐惧完全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