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地叹口气。
或许每个女生在感情上都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虚荣心,但凡知道有人喜欢自己,无论自己对对方感觉如何都多多少少有些窃喜,以前的海鱼便是如此。
但眼前那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她是怎样也无法从心理上接受他的喜欢,更别谈欣喜了。
“那是他自己的事,我和他是两个星球上的人,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她以前还以为他是一个多么有志向有思想的男生,还一度暗暗佩服他对书本知识的热衷,还告诉自己一个爱读书的人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现在看来自己实在太没脑子了。
“其实想想,至少他的出发点不坏,不是吗?”米凡把玩着手上的纸飞机,淡淡地说。“昨晚上的事,或许他也是为了保护你吧!他担心你的安全。”
“那你呢?”她突然问,“你在帐篷外边,不也是为了保护我?你怕那两个混混来找我麻烦,是吗?”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米凡,你太善良了!”海鱼望着他,“你放心,以后他再敢惹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不会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他语气喃喃,“都是同学,大家和和气气的一起迎接高考,这才是最重要的。”
海鱼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站起来,“米凡,晚自习一定要去上课,好吗?”
他低头沉默,没有回答。
“不要又害我逃课了,要是影响了我考不上我梦寐以求的大学,拿你是问!”她做了个鬼脸。
“那你梦寐以求的大学,是哪一所?”他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她,眼里是一望无尽的澄澈。
她轻松地笑了,“当然是锦大啊!”
“锦大?”他笑起来,“你也想考锦大?”
“你也想考?”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最后都不约而同哈哈笑起来。
海鱼回到宿舍,忙不迭将床铺角落那件衣服塞进一个袋子里,晚自习时提前去教室放在叶迟的桌柜里。
袋子里还放了张纸条,“衣服已洗,谢谢你的雪中送炭。但以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希望好自为之。”
从那天起,她和他又回到一开始那样生疏的同学之谊,见面点头,各行各路。
他也很规矩,没有再打扰她,背英语课文时完全颠倒过来,宁愿在学习委员那里死等上十几分钟,也不会再来她那里。
米凡在同学之间照样受到欢迎,喜欢她的女生照样芳心依旧,而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身阳光气息,让周围的人如沐春风。
寒假里,海鱼见到了海鸥的男朋友,那个即将要成为她姐夫的男人。
那个叫姚浪的男人,模样也到还周正,对家里人也还是有心,爸妈都挺喜欢他,只是海鱼老是感觉他一脸的笑容下面似乎隐隐透着一丝浮浪和市侩,但想想对方是早早走入社会的人,和身边的男孩子自然有些不一样,也就不做细想了。
海鸥的婚礼订在来年春天的一个星期天,海鱼老早就想好了要把她的小伙伴们全部招呼来,热热闹闹地送姐姐出嫁。
虽然老妈不止一次叮嘱不许海鱼插手海鸥的备嫁事宜,但海鱼哪坐得住啊,在婚礼前半个月,只要老妈不在,她就经常在中午放学时出学校去和姐姐一起挑选东西,姐妹俩高高兴兴地大街小巷来回逛,回学校上课时都还是乐滋滋的。
“我说海鱼,你最近老往外面跑,干嘛去了?”姚洁望着她坐在坐位上还气吁喘喘的,奇怪地皱眉。
海鱼凑到她耳边说了句,她立即会意。
“噢,原来你家也有喜事儿啊,这么巧,你姐哪天结婚呀?”
“嗯,你家也有喜事啊,是你哥哥吗?”海鱼两眼亮晶晶的。
“嗨,别提了,提起来我就来气儿。”姚洁将头扭朝一边,一脸掩盖不掉的鄙夷,“找了一织毛衣卖的,初中都没毕业,真不知道我哥看上她哪儿了。”
半晌,都没听见海鱼回话,姚洁扭头看,才发现她低着头,若有所思。
姚洁仿佛一下子会过意来,忙道歉,“哎呦,海鱼,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不是说织毛衣的就……我的意思是我哥和那个女的统共才见过几次面就结婚,有些不靠谱,你不要多想啊,我知道你妈妈和姐姐也爱织毛衣,但我相信她们和我那嫂子绝不会是一个档次的,你知道……我……我……”
姚洁觉得越解释好像越尴尬,有些红了脸。
“没什么,我知道。”海鱼笑笑,把课本找出来打开,铺在课桌上。
就在那个星期天,海鸥到浴华相嫁妆,在陪姐姐一起逛着看床上用品时。海鱼特意问了一下未来姐夫家里的情况。
“姐,他家有些什么人啊?”
“嗯?”正坐在一张大床上挑选靠枕的海鸥将视线拉回来,望了妹妹一眼,柔声说:“你不是知道的嘛!家里有他爸妈,还有一个妹妹啊。“
“有个妹妹?”海鱼挑了挑眉,有些惊愕。
海鸥见妹妹一脸认真样,拍了拍她的脸蛋,笑了笑继续挑着东西,“洁洁她年纪和你差不多,具体的我也没留心,好像也是在浴华一中读书呢。”
如果说起先还抱有一丝侥幸,那也随着那一声“洁洁”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