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鱼一伙从出租车上下来,直奔教室,还好赶在了上课铃响之前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旁边姚洁没有来,离开酒店时太匆忙也没和她打声招呼,不知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正从书包里拿出数学习题集准备做题时,包里的手机吱吱震动了两下,她抬头瞄了一眼教室左右前后,低头偷偷看着短信。
“海鱼,快来足球场,快!”
是罗萝的手机号,后面却是张睿的名字,她不由得一慌,难道是罗萝出什么事了?
忙跑去纪律委员那里请了个假,直奔足球场。
足球场上的帐篷已全部拆除,在月光淡淡的洒照下,空旷而幽静,并没见着有什么人,她正自疑惑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球场边一棵梧桐树下有人在叫她。
“海鱼,这边!”
走近一看,才看清那里有两个人,正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扯着,正是罗萝和张睿。
“你们干嘛啊!怎么没去上课?”海鱼走过去,冲二人大声说道。
“嘘——,海鱼,小声点。”张睿扬起头来,紧张地说。
海鱼这才看清罗萝根本就是坐在地上,这人一向爱洁如命,是什么事情让她这样不管不顾?
“你们?”她望望罗萝又望望张睿,“怎么了?”
张睿长长叹了口气,低下头默不作声,一只手仍钳制着罗萝的手臂。
“嗯?怎么了,说啊!”海鱼蹲到罗萝面前,伸手试图将她拉起来,却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倔劲儿,只得作罢,继续蹲在她面前,转头望着张睿。
这时面前的人突然抬起头来望着一旁的男生,冷笑道:“说啊,你他妈怎么哑巴了?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怎么现在屁都放不出一个!”
男生几乎把头垂到了胸口。
“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干嘛这么急!”海鱼拉起罗萝的手,手心的冰凉让她吃了一惊,她又望着张睿,“不是叫我来吗?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吵架?”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张睿的声音里已带着一丝颤抖。
“你他妈给我滚!”罗萝一把挥开张睿的手,站了起来,大声喊:“不就是怀个孕吗?他妈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呀!”
“什么?罗萝你……”海鱼惊住。
“没错,我怀孕了,纸包不住火了,急了,疯了!”罗萝踢了一旁的梧桐树一脚,发出一声闷沉的声响。
“罗萝,不要乱动!”张睿忙制止,上前紧紧抱住她。
“滚开!老子死不了。”罗萝挣扎着。
海鱼忙上前去帮忙扶住,低声吼道:“罗萝,你给我冷静点,你这样闹有什么用?如果你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的话,赶紧给我消停了。”
罗萝这才不再挣扎,重新坐到地上,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海鱼看了张睿一眼,“你先回去上课,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
张睿重重点头,沙哑着声音,“谢谢你了,海鱼!”
“我只是想和她单独聊聊,我们随时会找你,电话保持畅通吧!”眼前的事态让她本能地对这个男生嫌恶起来,看也不看他,淡淡地说。
张睿低下身子在罗萝旁边,说:“我走了,等下我给你电话。”
看着张睿走远,海鱼忙将罗萝扶起来,对于她来说,这事来得太突然了,让她有些手无足措,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问她。
半晌,还是罗萝先开了口。
“你想骂就骂吧!骂我不听你的话,自食恶果。”
海鱼轻轻拍了拍她,“这个时候骂你有什么用?……我们得快点想想办法,赶紧……”
一向生猛彪悍的她,此时心情沉重得竟然无法把接下来的几个字说出口。
“我知道,要赶紧打掉小孩,否则,我就甭想念书了。”单独面对闺蜜的罗萝,心情反倒平静了不少。
“是啊,只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千万不要影响到你的前途。”海鱼喃喃道。
“切,我还有什么前途可言,高中生怀孕,还是在高考前两个月,我他妈真是霉透了!”
“你们怎么会……”海鱼再次结舌,“难道是他……”
“不是,他还没那点儿胆子,也是活该这样吧。”罗萝两只手抱着头,叹了口气,“就是地震那晚上,我嫌在学校里干等着冷,就想溜出去回家,他陪着我翻了围墙。但在那种情况下,俩人又都不想分开,想腻在一起,于是就很天真地幻想,有一个温暖的房间,一张又宽又大的床,两个人规规矩矩地躺在上面,第二天醒来,连手都没碰到,你说好笑吧……”
“你就一傻瓜!”海鱼揪着罗萝的手臂,叹着气。
“是啊,别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不信,现在信了,再理智的大脑,也经不住荷尔蒙的唆使,我要为我的无知买单了。”
“可……”海鱼突地又想起一件事,“地震距离现在已经四个月了,你怎么……”
罗萝再次低头叹气,“所以我才说我要为我的无知买单,因为一次无知可以原谅,但无知的次数多了,就该受到惩罚了。”
“你……”
海鱼又惊又气,忍不住往她身上拍了她一巴掌,随即又后悔不跌。
“算啦,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快想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手里边有钱吗?”
“他给他朋友借了一些,我也还有一些零花钱,可我不想在本地医院做,我爸妈熟人多,我自己也还要脸。但去外地的医院,所有开销加起来,手边的钱根本不够。刚刚就因为这个,才和张睿吵起来,本来不打算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