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错拿了一瓶药,幸亏对方心细,核对一遍药方之后提醒了她,才免去一场差乱。
“小迟,妈妈也是为你好,即使你非要和她在一起,你也得多留个心眼子,这个女孩子,我观察了她好几天,昨天,我还见到有一个男孩子尾随了她一段距离,在她姐姐病房外边站了好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也该好好弄清楚,别稀里糊涂的就一头栽进去。”
叶迟心里一动,警铃大作,却依然面不改色,“妈,能有什么事儿呢?你想多了,海鱼她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女孩子。”
顾少珍听到这,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海鱼帮姐姐办理了出院手续,一切收拾好,便挽着姐姐出了住院楼。
突然想起手机充电器还丢在房间里,忙折回身来拿。
就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刚刚离开的病床前,低头沉思。
听到咿呀的开门声,那个背影慌忙转身。
“米凡,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眼里,惊喜之色毕现。
米凡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毛下面,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着淡淡郁色。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米凡。”海鱼不笨,她突然记起上次在浴华一中遇到他,他接过一个电话,当时他的眼里就是这样的神色。
他没说话。
面前病床上的床单一片素白,白得让人微微眩晕,她突然心里一沉,一个猜想明晰起来,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只是望着他,欲言又止。
“我妈妈病了。”他语气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往他心上插,“肺癌……晚期。”
说完,他再难自控,无力地蹲下身去,双手撑住头,像是随时都可能崩塌。
海鱼想,命运之神的眼睛一定是被恶魔用黑布蒙上了。
米凡,多么美好的男孩子,原本就只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眼下却连唯一的避风港湾都还要被残忍地侵夺。
她呆呆地望着他,心坠落到了低谷,居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在厄运面前,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蹲了下去,轻轻地伸出手,尝试着去抱住他的头。
他似乎颤栗了一下,然后他们就那样,久久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只有来自彼此的那一寸温暖,轻轻颤栗着,丝丝相扣。
半开着的房间门外,一个身影伫立,久久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