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书却面露难色:“空院子是多,可是府里总有侍卫巡视,万一被我爹知道怎么办?”
“那关在你屋里空着的厢房还不行吗?”
“原本是想让他们在我院子厢房的,但他们太吵了总是出些动静...影响我看书...”
所谓书,当然是指的武侠话本。
这下沈窈直接无话可说,反正这个苗疆二少主要是日后来找程见书寻仇,她一点都不会意外就是了。
“行了,你现在外面守着别有人过来,我进去交涉,有什么情况我再叫你。”想到里面两位可能不会想见到这个虐待他们睡柴房的人,沈窈推门走了进去,嘱咐了两句便把程见书推到了门外一旁。
柴房门口,清晨的朝阳也顺着缝隙与沈窈,一同进了屋子,熹微的日光照在了外族少年的身上,发梢上的碎饰散发着闪闪银光,他们背对着门口倚靠在木头上,无声无息。
沈窈突然想到一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亏她还寻思要是讲理行不通,就逼迫他们。
但是现在被绑了两天,这俩人搞不好会不会已经气疯了?
都说苗疆人善蛊,虽然他们俩已经趁着打晕搜刮走了二人身上所有东西,但也搞不好他们还会有别的法子。
想到这沈窈心头一悸,退着步子又回了门口招呼:“程见书,你先进来。”
冤有头债有主,是他把他们关在柴房的,要有什么蛊虫,都先朝他来吧!
程见书觉得莫名其妙,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怎么了?他们都被绑起来还封住了嘴,难道你还怕了不成?”
这下沈窈更呆滞住。
“都关柴房了,干嘛要封他们的嘴?这里也没什么人会路过了吧。”
程见书完全是在作死。
“还不是因为他们一直喊饿,大男人顶天立地,饿一两顿又怎么样,我实在看不惯他们这副娘们唧唧......”
话还没说完,程见书就被沈窈猛地推出了门外。
“你干嘛推我!?我哪里说得不对,不是你说都怪这些个苗疆人乱下蛊,花婆婆才一病不起的吗?不给他们饭吃我还只是在小惩大诫而已。”说到这,程见书反而有些洋洋得意的昂起了头来。
别夸,都是应该做的。
他,程见书,江湖上一个不留姓名的正义侠客罢了。
沈窈没应他的话,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到了柴房里,蹲在两个奄奄一息的少年面前扯开封住他们嘴的布条,心里却颤颤巍巍。
前日事出突然,也怪她没来得及跟程见书解释清楚才导致了现在的悲剧,毕竟下蛊之人可能是苗疆这个二少主也只是她的猜测,不一定是事实。
但这时候,她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挽回这必死的局面。
温绰费力睁开眼时,便正好与面前与他靠得极近的少女,对上了目光。
与上次在山路上见到时不同,沈窈这次出来的匆忙并没有特意打扮过,好看的眉眼粉黛未施,乌发上就簪了支梨木,一袭青色翠烟裙衬托得她的面若更加清秀俏丽,跟山上那个华贵的少女气质完全不同。
毕竟只见过一面,温绰打眼没认出来是她。
直到他见少女踌躇着张了张嘴,像是在纠结什么,良久声音才传了过来。
“我说,我是想请温少主你来金陵做客的,你信吗?”
温绰:......
听嗓音他认出来了,这人是那个在山上联合人打晕他的少女。
其实满打满算,他和照野从苗疆出来,还在清水溪上漂了两日到如今是第四天。
除了在筏子上吃过一次难以下咽的干粮,中途喝过水,也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浑身乏力虚弱头还昏沉的厉害。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闭了闭眼扯着嘶哑的嗓子回应道。
“滚。”
只此一字,便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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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的清水浸湿了唇边,温绰再一次醒来时,虽然还是五花大绑着,但人已经被安置在了榻上。
空气中弥漫着肉粥的香气,睁开眼时,嘴边是一只瓷勺,端着勺碗正给他喂水的少女,正是那个在山上打晕他的女人。
沈窈见他醒了又怕他饿的着急,连忙解释道:“你太久没吃饭了得先喝些温水暖暖才能吃,我一会儿就把粥端过来。”
说着,她又舀起一勺水,不由他反应的就灌进了他口中。
“咳咳...咳...”
温绰措不及防的呛了一口,当即咳个不停。
再抬眼时,眼眶都呛红了一圈,说不出话来只能怒视着瞪了她一眼。
这个疯女人。
一见面就把他打晕带了回来,叫人不给他饭,还封住嘴把他们关在柴房那种肮脏的地方,现在又说是请他来金陵做客的,还给喂水备粥装好人。
至于原因嘛,他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这女子对他的美貌,一见钟情了。
所以强取豪夺,就是他们中原女子追求人的方式?
温绰心想着别过头去,脸对着墙继续咳。
身子动不了,头还是能动的,嗓子说不出话来,这是无声的抗议。
少年转头的动作有些急,扯动着颈上的绞丝项圈上的银铃也跟着轻轻作响,墨发上缠绕着不少的银环点缀,脸色有些虚弱的苍白,却更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
沈窈这才仔细注意到,这个大反派,好像生得不是一般的漂亮。
书中曾有过一大段对他美貌的描写,说他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左眼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