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惦记着自己从陆司怀手上讨来的那座四合院的装修问题,次日邱静岁借机好好地把山庄各处都转悠了一圈,她甚至拿上了小豪和本子,看到可以用的元素和结构时就简单画下来。一上午停停走走,大概花了十几张图。
期间偶然碰到同在散步的崔宓,她关心地询问对方的伤势,崔宓笑着回:“根本没事,就是崴了一下而已,已经好啦。”
崔宓又问:“你在画什么呢?”
邱静岁将本子递给她看:“随便描几笔。”
“你喜欢工笔画?”崔宓惊讶地问,神情似乎又有些若有所思。
“嗯,有一点兴趣,不过没什么机会学习,所以画的不好,让崔小姐见笑。”邱静岁将本子接过来,道。
“这么巧,我家正认识一位从宫廷退下来的画师,其实我也无聊的很,不如以后你来我家我们一起学画吧?”崔宓拉着她的手,盛情邀请。
机会确实很难得,而且她觉得崔宓也不是那种因为自己门第高就看不起别人的姑娘,相反她真是一个十分大方热情的人。其实想来也是,大家都是青春年少,哪有那么多世俗的眼光和多深的道行,额,陆司怀除外。
“要是能有机会跟宫中画师学习是我的荣幸,不过还得先问过家父家母。”
两人交谈着走到山庄中的碧麓湖边,湖中飘着两只船,细瞧还能看见上面或坐或立着几个人影。
她们还没怎么样,船上已经有人认出两人,挥着手喊道:“你们怎么在那儿?”
崔宓眯着眼睛一瞧,指着那人对邱静岁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他们。”
邱静岁没认出来,还问:“是谁?”
“陶衡他们呗,这个叫喊的是傅将军家的小儿子傅鸣清,”崔宓凑近小声说,“有点嘴碎,人来疯,你不必搭理他。”
“好。”
一只船慢慢靠近岸边,崔宓和邱静岁被接上船。
等看清船上不仅有陶衡还有陆司怀的时候,邱静岁心中有点不知道怎么描述的异样感觉,离他远远地坐在了船尾,崔宓也跟她坐在了一起。
陶衡往嘴里扔了一颗龙眼,闲问船尾两人:“这才几天,你俩倒好的像一个人似的,真是奇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崔宓笑他,“真论起来我们还是表姊妹呢,自然亲近。”
果不其然这话引来船上其他人投来的打量的目光,不过多是落在邱静岁身上。
“哟,还有这事儿呢,倒新鲜。”陶衡说。
“是啊,刚才还说好以后去我家学工笔画呢,子平要是羡慕也可以一起来啊。”
“崔大小姐,饶了我吧,我只适合吃喝玩乐。”陶衡笑。
一向沉默的陆司怀却开口问了一句:“为何要学工笔画?”
崔宓脸上只剩浅浅的笑容,她看着陆司怀,慢慢说道:“我刚才见邱小姐在临摹山庄的景致,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竟然对这些感兴趣,反正我在家中也无聊,便想同她一起打发时间也好。”
傅鸣清看着年岁不大,刚十五岁的样子,可胆子不小,径直插话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工笔画的知识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成功打断了众人方才的闲谈。
众人都闭上了嘴欣赏风景,只有一个梳着元宝髻的及笄少女特别卖力地在一边应和。
不过傅鸣清却并不买账,还说那少女:“你知道什么呀就在这对对对的。”
少女眼眶红红却没有哭出来,仍倔强地守在他身边。
等大家逛够了上岸后,邱静岁看见那个少女自己一个人落单走在后面,她有点不忍心地走过去,笑着问她:“你没事吧?”
少女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摇头:“我没事,见过邱小姐,我是会县县令之女,名叫方如嫣,现在寄住在表哥家。”
“表哥?”
“就是傅将军家。”方如嫣道。
邱静岁见她还是有点低落,关心道:“别太在意别人的话,自己开心要紧。”
方如嫣用力地摇摇头:“我习惯了,表哥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懂女子。”
好可爱的小姑娘,脸蛋肉嘟嘟的,真想掐一把。邱静岁牵着她的手,心中的怪阿姨心态咕嘟咕嘟冒泡。
陆司怀在院中安排了一桌席面,少男少女们跟小大人似的喝酒祝词,但陆司怀却没有出面,管事说是有事先走一步。
邱静岁不得不怀疑对方是在为后天的计划做准备。
等这一帮贵族子弟玩过闹过,再回到围场的时候已快酉时。
从重新踏进围场的那一刻开始,邱静岁的心中就十分惶惶不安,她害怕一切没有按照计划走,或者有其他意外,自己命丧当场,谁也不能保证她有可能会因此穿越回现代,所以今明两天就极有可能是她自己在世的最后时光。
硬逼着自己吞下晚饭,晚上邱静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论是数绵羊还是数水饺,没有一样是管用的,只好自己跟自己词语接龙,接到词穷才模模糊糊有了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刘夫人摇醒。
“今天分队围猎,你还在这里睡大觉。”
“我好累,今天我能不能在这休息一天?”邱静岁恳求道。
“看景有什么累的,人家崔小姐对你那么好,今天她上场,你不去,合适吗?”刘夫人板着脸。
还是被拉起来去了大营。
邱静岁生无可恋地将胭脂交给仆役,坐在长凳上打哈欠。
前面大概有接近五十个年轻男女正围在一起抽签,应该是在分队。
到最后陶衡却发现筒子里还剩了两支签,但只有崔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