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月数天内,邱静岁又帮王羽仁画了三幅嫌犯画像,加上第一次的劫杀案,已经有两桩案子的嫌犯被抓获,给督捕司大大节约了时间。
得知这个消息后,邱静岁一路带着满足的笑回到家中,却被父亲撞个正着。
邱元思的表情要多生气就有多生气,邱静岁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爹……”
“来人,把二小姐看住,不准出屋门半步。”邱元思拂袖而去。
邱静岁在他身后喊:“爹,我没有作奸犯科,只是去给别人画像,为什么要关我?”
走出十几步的邱元思听了这话气的倒回来,恨铁不成钢:“屡教不改,你给我闭嘴,到你出嫁那日都不要想再出门一步!”
面色惨白地被押回屋里,邱静岁站着久久愣神。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一个普通的古代女子被家长关在家中,说不准她出去,真的就一辈子迈不出大门。
日升日落,窗外的青空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珍珠提醒,邱静岁几乎已经记不起自己被禁足了多久。
“奴婢听说大公子经吏部考核,被安排去太常寺任博士了呢。”
“家里一定出了不少钱吧?”邱静岁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问。
“没有呢,”珍珠摇头,“老爷本来还想去打点打点,礼还没送出去吏部的汪大人就亲自上门请罪,赔了许多好话,扯着两家交情就把这事揭过去了。”
邱静岁神神秘秘地朝珍珠招了招手:“前几天吴景大婚,婚宴上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珍珠双眼放光,猛点几下头,凑近她耳边悄声道:“新郎官醉的不省人事,最后是被抬进的洞房。”
“新娘回完门第二天西昌侯府就把宋秋昭接进了府中。”珍珠一脸八卦地说。
“深宅大院,宋秋昭身份尴尬,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得着。”邱静岁闷闷不乐。
“小姐别伤心,夫人和大少爷天天为你求情,亲生的父女,哪能狠得下心,说不定过两天老爷就松口了。”
“你确定?”邱静岁可怜巴巴地看她。
“额,”珍珠想到老爷最近的脸色,声音弱下去,“再过十天半个月,老爷总会心软的。”
邱静岁夸张地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长长叹一声发泄郁闷情绪,却在看清推门而进的邱父后一口气憋在口中,生生呛的她咳嗽不止。
“爹,您怎么来了?”平复好气息,邱静岁起身行礼,等到邱元思迈进屋中,她才看见对方身后院子里还站着一人。
“出来。”邱元思朝她说。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邱静岁觉得自己已经被亲生父亲凌迟而死了。
她乖乖出门走到院中,瞥见站在不远处的那人,心中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
“邱小姐。”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只微微点头示意。
邱静岁别别扭扭地福礼:“小女见过陆大人。”
没错,站在院子中间,一身制式官服仍掩不住挺拔身姿,不用看脸就知道绝对是个俊朗少年的,正是陆司怀本人。
意识到父亲并不知道两人私下见过多次,邱静岁努力装出一脸生疏拘谨的模样,但伪装却很快被陆司怀打破。
他从袖中拿出一块木质腰牌:“邱小姐画工精湛,屡帮刑部抓获逃犯,冯尚书惜才,特批此腰牌供邱小姐出入刑部,协助督捕司办案使用。”
腰牌?出入刑部?邱静岁只听到这两个字都要晕倒了,是高兴的!
不过她总算还没忘记邱元思也在场,偷眼看去……嗯,很好,父亲大人的脸已经铁青了。
这等好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所以即便邱元思明显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邱静岁还是两步小跑停在陆司怀面前,翻起两只手,手掌朝上并在一起,举到陆司怀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陆司怀看她忍笑忍的辛苦的模样,抬手将腰牌轻轻放进她的手心。
“邱参军教女有方。”陆司怀说。
邱静岁敢保证陆司怀的语气绝对不含任何一丝嘲讽,但这话落到邱元思耳朵里显然变了味。
“不敢。”
额,现在父亲的脸色足可以和地板砖一较高下。
“周王府失窃一事悬案多日,请邱小姐协督捕司办案。”陆司怀话里虽然提到了她,但却看着邱元思,等他点头。
“去吧,”邱元思的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天黑前必须回来。”
“父亲放心!”邱静岁保证道。
“今日事多,改日再拜访邱参军。”陆司怀转过身,还不忘叫她,“走吧。”
——
“谢谢大人,大人不知道这半个多月都快憋死我了。”邱静岁先道谢,然后又捧着腰牌翻来覆去地看,似是要把它看出花来。
“哎,那我算刑部的人了?是不入流的那种小吏吗?”邱静岁官瘾大发,期待地问。
“不,”陆司怀冷静地打破她的美好希冀,“同仵作一般。”
哎哎哎,邱静岁心中叹气,就知道天上不会掉这么大的馅饼。
打个比方,陆司怀这些有品阶的官员就是捧着铁饭碗的公务员,无品阶的小吏是事业编制,而她和众多仵作一般,充其量只是个合同工。
算了,从此以后能光明正大给百姓画像就行。
“不过我爹那个老古板居然会这么干脆地接受这一切,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邱静岁嘟囔了一声。
陆司怀淡定地喝茶,只字不提自己做了什么。
“大人,今天真的是要去周王府查案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