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闭眼过一晚,阿语抽出吴邪腰上的手,把毯子搭在他肚子上。
提起外套边往外走边穿,没人发现阿语走动,或者说,她没让。
阿语抽出剔骨刀,在沙丘上写写画画。过一会,那片沙沸腾起来。阿语伸手进去摸一圈,两根手指提着一个还在蠕动的黑线团出来。
[大,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线团被丢在地上,愈生愈多慢慢长出四肢跟昨晚无异。
阿语拍拍它的头“我缺一个小跟班,你懂吧。不懂也没关系,我可以再找找。”
线条人被拍的一哆嗦,可恶,我要是多吃点,必能反杀,现在先忍辱负重,找个机会吃一口。
好香好香好香,明明吃饱不久,又饿了。线条人咽下欲望,求生使它清醒。
“设备被丢进水里了。”吴邪头也没回对走过来的阿语说。
这个时候我该表现出惊讶还是安慰来着,阿语思索一番,“啊!那还真是件坏事。”她表情冷淡,语调僵硬。
黎簇:这话你是非回不可吗。
习以为常的吴邪不做表态,阿语这糟糕的交流能力。
吴邪招呼王盟“准备准备,去海子看看。”
夜晚,星子撒在天上。
王盟被使唤去给皮筏子充气。
吴邪推着皮筏子“如果这东西中途漏气了,你这个月工资就没了。”
“你应该去扣生产厂家的工资,干吗要扣我的啊?”
“因为你在打气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并补好。”
“老板,那你吃了变质的草莓,是怪洗草莓的人还是怪卖草莓的人啊?”
“我怪我自己,知道变质了还吃下去,不是自己作死吗?”
大家坐在皮筏子上,阿语隐约感觉海子的波动,在动。她抬头看着吴邪,稀薄的光里,他的表情不真切,阿语却能看的清晰,他做个嘘声的动作。
被揉成煤炭球的线团见缝插针,[大人,这男人有事瞒着你,那可不行啊,这次骗别人,下次就敢骗你!骗得你身无分文,片甲不留!]
阿语转移视线,把手里的线团在水里涮了一遍。好好学说话吧你。
[不要水,不要水!大人…错了,错了,我不该说。]线团被阿语挤干水,看起来又缩了一圈,可怜巴巴的团着。
皮筏子游到海子中央,马日拉跟王盟穿上装备翻到进海子里,没带潜水设备,他们只能靠潜水镜和潜水手电探索。
吴邪不打算下去,拿出烟准备点燃,就看见阿语一瞬不瞬看他。点烟的手顿住,烟被白细柔软的手抽离,往手里插了根草莓味棒棒糖,红艳艳的,在阿语眼里很是好看。
收回手坐好,黎簇看傻了。那疯子能有这么好的妻子??祖坟冒青烟了吧他。
阿语摸摸口袋,翻出来个薄荷糖,丢黎簇怀里,他没吃放进口袋。
黎簇牙咬碎了都没想通,不是,他凭什么啊!
“你一路上压着我学东西,也不说为什么,你玩我啊。”
吴邪咬碎糖果,话语含糊“怎么了,就是玩了。你还能打我不成?”
黎簇心里不爽,要不是背上的伤他就自己游回去了,哪在这里跟他废话。
沙漠的夜晚很静,只余吴邪跟黎簇的对话声。阿语纤细小巧的脚划过水面,泛起圈圈涟漪。向远方散开,像是要带她离开。也不知道花开的怎么样,之前吃的够不够,要不要回去带着它吃点。多做点饭吧,反正它爱吃垃圾。
“我要是对你失去耐心,我就把你埋在沙子里。”
吴邪看着划水的阿语,继续说“你跟我以前很像。”
“那你以前什么样子?”
“就和你现在一样,像一只等待随时被宰的羔羊,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害死,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害自己,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卷入这一切里来。只是等着,都不知道会等来什么。”
“这么说你以前是个傻X?”黎簇问道,问完他就闭上了嘴,心说:完蛋了,这下我真要被埋进沙子里了。
吴邪定定的看了黎簇好一阵,回“你悟性不错。”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
阿语突然哼了句“逃离故土,流浪啊,走不出的迷茫。”在之后也不说话,头枕在吴邪腿上闭眼。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黎簇拉紧外套,晚上还有些冷。
过了两根烟时间,王盟翻上来,吴邪拉他上来,王盟喘着气说不出话。阿语又自己坐边上了。
吴邪等他缓过来才问“怎么样?”
“暂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马日拉不见了。”王盟喘气道,”老板,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水下的沙子不停地在翻,但是没有水流,不知道是不是沙子里有东西。”
“海子在赶路。”背对着他们的阿语幽幽出声。
吴邪一直静静看着水面,突然啧了一声,说道:“我靠。”
“快靠岸!水在走。”
黎簇问“马日拉不管了吗。”
“早在三个月前他就自己开了铺子,他来当我的学徒本来动机就不良。”吴邪说道,”我猜他本来想从我这里学东西,我不教,他就盼着我死了得了。”
“老板,你知道还带他来?”王盟哇哇乱叫着。
黎簇只觉得累,就他一个在拼命乱划,船在海子中心打转。两个男人聊天,一个女人划水。“能上岸再贫吗?你们他妈的自己不要命,能别连累我吗?我他妈太无辜了。”遇上他们,是他的霉运,靠!倒八辈子血霉!
“不用划了,上不了岸。倒不如留点力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