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压抑。
他昨晚抵达东京,中午完成任务,傍晚左右就要回京都了。
思来想去,他不喜欢乌烟瘴气的摩登都市,密集的建筑与人群咒力紊乱,堪比耳边不停播放嘈杂的重金属音乐。
来时他坐在车内,眼睛被蒙上了块黑布,戴着耳机,保险起见连车窗都是黑色的。但就如此,无时不刻在运作的能力还是让他枕骨处疼痛不止。
哪里算得上是外出透气?明明就是换个地方被人监视、做无聊的训练。
环顾四周,保镖们整理现场,他站在中央陷入沉思:指名任务、高额的佣金、杂鱼咒灵、靠近居民区的地理位置,就这样简单?
他从口袋里摸出珍宝珠,把包装纸丢给手下,将橘子味的糖果含在嘴里,试图用牙齿在硬糖表面磕出小坑以缓解头痛。
他忽然停下动作,眼神犀利,用力咬下半颗,糖块在齿间被磨得粉碎,听见对讲机里正指挥车辆停靠在最近的路口,而自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引诱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我去附近,电话联系。”
“少爷是发现什么了吗?需要我们呼叫增援吗?”
“啧,要有事你们还能在这里好好说话?”他嘴角露出白色的塑料棍,语气不善,“我附近逛逛,你们不用跟着了。”
“是!”手下不再多问,转眼间全部撤离。
所以,好戏还在后头吗?可别让我失望啊,诅咒师。他兴奋地往反方向跑去。
*
公园不大,渡边爱与九十九由基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了一片宽阔的草地。低矮的小坡上是几棵绽放的早樱,显得路边栽培的紫色风信子与彩色雏菊暗淡几分。
正值周一,园内冷清,她们将背包放在树下后,拆开塑料包装,尝试了几次总算找到窍门,让风筝在碧蓝色的天空中畅快遨游。
二人穿着款式相同、花色不同的运动套装,还都戴了一副墨镜,要不是发色不同,早被别人认为是双胞胎。
“你看这是什么!”九十九由基指着不远处叫喊。
渡边爱手里拿着风筝轮,一边观察风向与风筝的状态,一边往地上看去,“蛇?”
“切,原来你不怕。”由基小声嘀咕,捡了一根木棍挑起蛇身放置在安全的地方。
“说来,我今天没看见凰轮。”
“她帮我去干活了。”九十九语气轻快,“哝,就在那边。”
“嗯?”渡边爱往下看去。
不知何时,山坡下的石子路上站着一名男童,他双手放在蓝色卫衣口袋里,正面无表情地观察她们。
眼睛是蓝色的。
这是留给渡边爱的第一印象。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像蓝宝石闪耀着冷光。如果是奥莉的话,大概是那种活泼、明媚的蓝。
“不介绍介绍?”她将手中的风筝轮递给九十九由基,双眸俯看着男孩。
“猜猜看。”九十九担心地眺望天空,脚下移动了几步。
“是六眼。”
奥莉比他小一岁,远远看去两人差不多高。不过,那小孩冷若冰霜,轻易碰不得的样子,让渡边爱联想到人们对五条家“珍宝”的描述。
“Bingo~”九十九由基慢悠悠地说,“聪明的小家伙知道要甩开不相干的人,你看他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谢谢你,由基。”渡边爱轻笑,见到“六眼”来了兴致,拍拍对方的肩膀。
按照她们那伙人的性格,未来最强站在面前怎能不打声招呼,好好关照一番?特别是,他作为“孤品”——就此一人生了一双法力无边的眼睛——若是蒙上其他不该有的颜色,会多么令人惋惜啊。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遇见与妹妹完全相反的人,宛如雨后奥莉站在水洼上,下面出现的倒影。真是时空错乱,颠倒命运,造化弄人。
说实在的,令人怪想念的。
九十九突然道:“我们不要玩得太过分。他要是受伤了会很麻烦的。”
渡边爱目露不解,但还是一板一眼地回应:“我心里有数。”
*
看清蛇型式神后,他回忆起最近九十九由基升为特级咒术师的消息。
过往挑战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要为某人专程跑一趟的道理。特别是,现在还把他晾在一边,始作俑者在悠闲地放风筝。
他仰头戏谑地看着风筝,早已明白人类不满任何至高的存在,就连这片纯净的天空都不放过。压抑内心的不满,他环视葱绿色的草地,骄阳明媚,春风舞动,鸟儿鸣唱,全是自由快活的气息。
等风筝表演结束后,一定要让演员退钱,顺便附上精神损失费,他想。
可站在九十九由基旁边的另外一人是谁呢?她的咒力充沛均匀,优点显而易见,其缺点则是过于引人注目,好比将口袋里的随身听调整到音量最大的外放模式,大摇大摆地给人当活靶子。
在诽腹对方自不量力的同时,眼睛死咬着那个古怪黑发女性不放。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恪守"永远No.1"人生信条,更不提战前的眼神打架。
僵持久了,他越发感受到该女性浑身散发出令人极度讨厌的气势。自打出生起,没有人能对他摆出这副“不屑”、“瞧不上”的模样。
放心吧,老头们。这里的邪恶反派会被自己祓除的!
他暗自窃喜,意欲假装喊话劝降,再补充点“便宜没好货,下次挑个收费的公园放风筝”、“回家别在妈妈怀里哭鼻子说自己被小孩欺负”之类“宽慰”人的话。
玩笑归玩笑,等了半天也不见对面作出反应,这让他开始不耐烦: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