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儿嫁去做妾。说是看在小姐您的面子上,才收为妾。”
灵韵几人面面相觑,皆面带不解,此事实在匪夷所思。
谢婉婷:“这有没有可能是那婆子说谎?”
“以我对叔母的了解,此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便麻烦了,世人最重风骨,家风如何,对官员的影响很大,事情传出去,李家两兄弟便不用在官场上待了,文人见了,都要掩面弃走,还要骂一句:嗟,羞与为伍。
毕竟在不了解事情原委的他人看来,是李家为了钻营让女儿为妾,此后,李家子女婚事困难都成了小问题。
这便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李兴贞不为妾,便将此事宣扬得满城皆知。
“这…欺人太甚!”林烟拍案,显然气到极点。
灵韵自认遇到这事,恐怕只能再吐一次血。
倒也没跟着一起讨伐史冠绝的无赖,要紧的还是解决事情:“快去将那婆子稳住,莫让她胡咧咧,再问一问契书的事情。”
灵韵是在场女子中唯一嫁过人的,还为赵瑜亮纳过妾,迎娶良家妾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说一句就是妾了,须得有契书为证。
代主家下过命令后,转而询问:“兴贞你可曾得罪过史冠绝?”
“从未见过,何来得罪。”兴贞此时已经泫然欲泣。
婆子很快被带过来,灵韵命下人上茶,待钱婆子以为李府松了口。
怒声问询:“钱婆婆,你拿钱替人办事,也不好多为难你,还请你细说府外之事,若有一句谎言,我便替此家主人,以诈伪未遂,将你送官。”
一套先礼后兵,诈的钱婆子什么都说出来。
听闻契书已经送到史府,兴贞更是如同天塌了一般,慌了神般,“请姐妹们陪我劝劝叔母。”显然想借灵韵等人家世一用。
谢婉婷倒是很冷静,言语一针见血:“就怕贵叔母以为搭上了史相公。”她从不小瞧世人的愚蠢。
虽不看好,谢婉婷还是去了李二爷府上。
府上一片喜气洋洋,待见了李二夫人,果然不出所料。
“兴贞,我最是担心彤彤的婚事,可算给她找了个好归宿。”
“叔母难道不知那史冠绝还未成亲?已经有许多妾室。”
面对兴贞的质问,李二夫人一副为兴彤好的样子。
“那可是史相公家,一般人家还攀不上咧。叔母多嘴,你也别太清高了,须知清高当不了饭吃,嫁进史府,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上的那个学堂强多了,读了几年书,也未见找到个好儿郎。”
灵韵长呼一口气,不想说话,这李二夫人真真是蠢而不自知,反倒以为自己聪明绝顶。
“你看我对兴彤多好,这么好的机会给了她。”
“叔母,叔父可知道这事?”
李二夫人一掐腰,怒道:“当着外人的面,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还就是为着你叔父,做官六年还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待兴彤讨了史公子的喜欢,将你叔父调回来,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林烟第一个忍不住,声调不自觉抬高:“这样是害了李伯父,吏部的考核,岂能说改就改,莫说史冠绝,就是史相公也不能。”
李二夫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还反过来教导灵韵几人:“你们几个小孩子懂什么,世道如此,别人钻营,早早升官,不钻营,就像你叔父那样,六年不动一个地方,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谢婉婷:“世人言语如锥,不知李二夫人可能受住?”
“做了大官,一切规矩便自己制定,区区口舌,听听又有何妨。”
看似说的头头是道,实则狗屁不是,若世道真如她说那样,早就民不聊生了,不见刑部尚书的女儿针对他人还要有个借口,就连灵韵几人,也不能在大梁最低阶的官署巡捕司横行。
史冠绝也不敢强纳良家子,兴贞拒绝婚事后,除了让伶人堵在李宅门口,别的事情什么也没做,纵使是报复,也注意不违反律法。
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绝不是说来听听,世人自有风骨,逐光弃暗才是正道。
李二夫人说的看似逻辑通顺,实则根子上便是错的,这种人自信又愚蠢,固执无比,信奉着自以为是的道理,是无法被说服与沟通的。
同李二夫人不欢而散,最是耿直的林烟彻底忍不住了,当着晚辈兴贞的面评论其长辈。
“果然小门小户出身,就是见识短浅。”
灵韵附和点头,兴贞因着身份不便表态,心里也是认同林烟说得话。
谢婉婷听了,心里不舒服,转移话题道:“这件事最重要的是当事人的意愿,若是令姐也同意这门婚事,便毫无转圜了。”
李家二爷与上京相隔千里,以古代的交通,待其收到上京来信,李兴彤早嫁过去了。
可惜李二夫人早早送了客,只兴贞一人能见到李兴彤。
一行人离开李府。
“可恶,眼睁睁看着兴贞一家受辱,什么也做不了。”林烟气愤极了,一身武力无处可用,自觉无能又无力。
灵韵也忧心忡忡:“这娶嫁是两家之事,要是能知道史公子为何一直寻兴贞的麻烦就好了。”
林烟:“还能为何?定是看兴贞家世一般,又有美貌,便欺压过来。”
谢婉婷:“哎,我回去问问我家大人,可有解决办法。天色不早了,先回府吧,明日在商讨。”
灵韵这才想起来她是逃课出来的,回到江府果不其然被房夫人一顿训斥。
“记着下次带着仆人,你一个人出门,没个人跟着照顾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