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不变,眼眸中慢慢的凝起一层寒霜。 他早就看出来宋凡之对楚云歌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一向温柔和善却心思深沉的宋家家主会主动的在他的面前承认这一切。 到底要不要留下宋凡之跟在楚云歌身边,夜璟辰陷入了一阵沉默。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他与楚云歌已经和离。 而丞相因为楚云歌不能怀孕,上次已经和他摊牌,并不想让他再和楚云歌成亲。 眼下一切的一切,都处于一种奇怪的不利关系之中。 见夜璟辰面色沉凝,不做回答,一向稳重的宋凡之终于沉不住气了。 “璟王心中之顾虑,在下能猜出一二,请璟王放心,在下于楚小姐,绝无其他非分之想,只是心之所属,想常伴左右,必要时护其平安,在下便知足了。” 宋凡之言辞恳切。 夜璟辰晦暗不明的眸光,似洞穿一切一般,将宋凡之深深的打量了一遍。 “好。” 夜璟辰最终松口了,他顿了顿,音色深沉的对宋凡之提醒道:“宋凡之,永远记住你今天的话。” 说完,夜璟辰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宋凡之双手抱拳,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再深处,有些耐人寻味…… 半日之后。 一行人回到了县令府。 整个陈府都已经被夜璟辰的人控制,之前见过那般暗藏奢华的府邸已然不复存在。 楚云歌看在眼里,心中一片了然。 必然是夜璟辰提前让人把这里的一切都修整清净了。 “姓陈的人呢?” 锶佳十分不忿的一进门就询问起了陈县令的下落。 “在地牢。” 夜璟辰冷冷的回了一句,然后大手一挥,手下的人就带着他们去了地牢。 他们是连休息都不想休息,都想找到那个贼眉鼠眼的陈县令算账。 地牢里阴森黑暗,即使墙壁上都点着油灯,楚云歌还是觉得脚底发凉。 丝丝缕缕的阴冷之气,顺着他们前进的脚步,从脚底心蔓延开来。 拐了几个弯之后,夜璟辰手下带路的人在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 哗啦啦…… 沉重的铁链被打开,发出瘆人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让门外的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个陈县令已经好不到哪里去了。 楚云歌刚想往里走,脚步还没迈出,就被夜璟辰伸手拦住。 “你还是别进去了。” 楚云歌脚步一顿,转头对上夜璟辰冷冽的眸子。 总想从他的眼里找到几分柔情,可她看到的总是那冷如寒霜的样子。 明明是关切的话,为什么他总是能说的这么令人发寒呢。 “没事的,我是大夫,什么场面没见过。” 楚云歌眉眼微弯,轻轻推开他结实的胳膊,继续往里走, “就是。” 锶佳跟在后面附和着嘟囔了一句,也紧跟着进去了。 沈越和宋凡之走在后面,只有顾絮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才鼓起勇气跟着大家走了进去。 “你也有今天。” 楚云歌眸光发冷的看着被吊在木桩上的陈县令。 他头发脏乱的遮住了满是血痕的脸,身上穿着的囚衣被血染的一层又一层血染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嚣张气焰。 “下官……一息尚存。” 陈县令脏乱的头发 “你上面的人到底是谁?还不肯说吗?” 宋凡之一步上前,站在了楚云歌的身前,出了奇的冷漠的问道。 “一切,都是下官一人所为,并无……阁下所言的……所谓的上面的人。” “你胡说!你上次明明说了,你上面有人在操控一切,不然,仅仅凭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哪里来的勇气敢对丞相大人家的大小姐狠下杀手!又哪里来的那些一等一的高手来追踪我们?” 宋凡之声音发冷的质问。 而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陈县令没有接话,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被挂在木桩上。 “看来你并不太想活命了。” 楚云歌突然一脸玩味的开口。 “那就按照我朝律法,对朝臣亲眷痛下杀手,判个凌迟,不算过分吧。” 宋凡之侧目,眸光温和的看了一眼楚云歌,抿住唇边的笑意,附和道:“这里山高皇帝远,想怎么判,还不是听楚大小姐一句话。” “如此甚好。” 楚云歌不知从何出掏出了一枚银针。 “我新发现了一种奇毒,抹在凌迟的刀刃上,便可使那伤口上奇痒异常,血肉发甜,到时候,咱们找点蚂蚁来,帮陈县令缓解一下那种奇痒,就当是陈县令临死之前,帮我试试毒吧。” 她声线发笑,轻言轻语却令人心底发寒。 陈县令闻言突然抬起了头……乱蓬蓬的头发后面露出一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