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已经这把年纪了,有夫有子,夫君也是一方大员,不愁吃穿用度,传承青城派武学自有青城派掌门负责,对做这什么柏舟门供奉教导弱女子武功实在不感兴趣,只能说声抱歉了,宁姊。”
李师师、卫玲和宁婆婆被油盐不进的楚老夫人拒绝地是干脆利落,李师师到底是阅尽千帆恢复得最快,转头便安慰起心灰意冷的宁婆婆了,“您老不用在意,我来之前对被拒绝就有准备了,柏舟门有您老坐镇就足够了,不需要那么多供奉。”
宁婆婆本来白纸一般的面容被李师师夸得又有了血色,“这么多年的姊妹,我没想到她连考虑都不考虑下就直接地拒绝了,唉,现在夫君儿女才是她的天了,早忘了江湖儿女行侠仗义逍遥自在的日子。”
“我心里其实还有个备选之人,上清宫的女冠静虚真人,内功深厚,剑术精妙远胜于我,不过她性情淡泊一心修道我之前就没有提起,门主若是有意邀请静虚真人加入,我现在就跑一趟上清宫探探她的口风。”
面对宁婆婆的积极态度,总是懒懒散散的李师师不禁有些汗颜,“宁婆婆,您不必如此着急,我们先回去了解清楚这静虚真人的性格为人再从长计议。”
卫玲则以有事要办和两人分手转道去往大相国寺,今天正是大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次的万姓交易之日,也是她跟三姊约好两人拍卖水银镜的日子,今天种浩高俅都没有休沐只能她们两人拍卖了。
大相国寺作为宋朝的皇家寺庙,占地超过五百余亩,下辖六十四个禅院、律院,养僧一千余人,其建筑辉煌瑰丽,有“金碧辉映,云霞失容”之誉。
万姓交易之日,大相国寺大门一带皆是飞禽猫犬等等珍禽奇兽,无所不有。第二、三道门处卖的则是百姓日常需要的各种货务,庭中设有彩色帐幕露天的义铺,卖蒲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剑、时果、脯腊之类。
靠近佛殿的摊位,是孟家道冠王道人蜜煎,赵文秀笔及潘谷墨这种知名品牌,寺庙大殿两旁的廊下也没闲着,诸多寺庙道观的师太道姑卖绣作、领抹、花朵、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幞头帽子、特髻冠子、绦线等物。
佛殿后资圣门前,是文人墨客最爱流连之处,书籍、古玩、图画及诸路卸任官员卖土特产香药,据说李清照、赵明诚两口子就爱逛这里掏碑文古籍之类。后廊属于测字算卦,阴阳风水的术士神婆的地盘。
三姊选的就在佛殿后资圣门前的摊位,毕竟书籍、字画、古玩等也都不便宜,这里的消费能力最强。
卫玲一路艰难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山人海,饶是卫玲作为千年之后的现代人,在电视网络上也见识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她还是被眼中所见的各种珍奇稀罕之物,弄得有种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之感。
相国寺厨子的厨艺也是很好的,碰到大型的斋会,三五百份的饮食、茶果不一会的功夫也就做好了,除了斋会,相国寺内还有饭店,并以“猪肉”闻名,宋人张舜民在其所著的《画墁录》中一开始就提到了相国寺“烧朱院”,讲旧日有僧惠明善庖,炙猪肉尤佳,僧人烧猪肉,听起来未免名声不佳,于是就用了谐音“烧朱院”。
卫玲还没吃午饭,对香喷喷烧猪肉的诱惑力实在难以抵挡,她忍不住要了一碗,一口下去,爽滑酥嫩、肉汁四溢、肥瘦相间、回味悠长,好吃的差点咬到了舌头。
美美地吃完烧猪肉,怕三姊久等,卫玲赶忙往佛殿后奔去,资圣门前,徐嘉音已经摆好摊位,只见一块粗布平铺在地,四周空空如也,唯中间摆着一面碗口大小,手柄鎏银镀金,饰以花纹藤蔓,华丽富贵,光洁透亮,映照的凡是经过之人都清晰分明的镜子。
此时已经围了一圈人,在听徐嘉音卖力地吆喝,“瞧一瞧,看一看啦,远比铜镜光亮清晰的琉璃镜,只剩一面!只剩一面!君子照了正衣冠,青云展,娘子照了梳妆,羞花月。”
“今天绝不扑卖,只要一万贯起步,每次举手加价一千贯,谁出的价最高,这面珍惜罕见的宝贝就是您的了。”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举手,“一万一千贯。”
“我出一万两千贯。”
“一万五千贯,这镜子本少爷志在必得,我看谁能跟我抢。”
“一万六千贯。”卫玲悄悄地举手抬价。
眼看气氛越来越热烈,卫玲当了一回托直接把价格炒到了两万贯。
到两万五千贯的时候,终于没人再跟那个嚣张大少争了。
等大少吩咐小厮用等价金子付账换得镜子,开开心心地抱在怀里就立马跑得飞快,一副生怕被人抢劫的样子。
徐嘉音收好金子也,向卫玲微微颔首示意后,就绕了几步以人群作掩施展分光化影的绝世身法离开。
正打算回家和徐嘉音分帐的卫玲转身之际,余光却瞥见三道身影突然间也一闪而逝,向着徐嘉音离开的方向而去。
卫玲心中一紧,坏了,三姊这是被高手盯上了,担心忧虑之下她顾不得那么多,以瞬息挪移法紧跟在三人之后。
翻墙过院,几方都察觉到了彼此,几番起落见互相甩脱不得,徐嘉音一晃身翻进一条暗巷,追踪的三人紧缀在后,才一入暗巷,疾如骤雨的伤心锥旋转着飞向为首之人的胸膛。
与此同时徐嘉音两手中却不断有暗器向另外两人袭去,只听一只只金钱镖声、袖箭声、飞蝗石声、铁蒺藜声......五花八门,夺人性命。
自从开始扑卖水银镜起,徐嘉音就随身带满了暗器,防备着这天的到来,此时源源不绝地暗器从她身上如机关枪一般扫射向三人。
为首之人忽地清声一啸,两抹银光从他怀中亮起,却是一对奇门兵器月牙刺,拨、挑、架、撩诸般套路用尽才勉强偏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