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刚和友人吃完酒的章援正要回家,却看到大街上几个人宣传说是有精彩的蹴鞠比赛可以看,年轻人好奇之下不由跟着去了鞠场,却不料进到了一个比普通筑球大得多的场地。
这场地是个大约长三十丈宽二十丈的长方形,中间和两边皆立着高约三丈,宽约一丈,以彩带结网,只留出尺许见方风流眼的球门。环绕四周的则是阶梯般的看台,此时正值下午阳光刺眼之时,看台顶上有遮阳棚既挡烈日又不阻碍视线。
不一会看台一侧就全坐满了,章援粗略估计得有四五百人,若是四面全部坐满怕是能有两千来号人。
很快,第一场筑球比赛就开始了,两队各十二人分别穿着红蓝两色、圆领窄袖的蹴鞠服,腰系青色丝带,将长袍一角撩起扎入带中,头戴青色幞头,球头还在鬓边插戴了大朵的金缠腰芍药花,更显风流俊俏。
两队腿法娴熟,踢的高来高往,很是赏心悦目,章援有如在瓦子看表演般鼓掌喝彩,觉得没白来一趟。大概一炷香时间,踢完三筹,红队获得了胜利。
第二场比赛开始前,中间的球门竟然被移走了,章援兴趣顿生,莫非第二场是汉时的双球门蹴鞠,每队各七人上场,穿着红蓝两色套头半臂、领口宽大,袒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双臂,搭上及膝短裤,描摹出矫健强壮的身形,球头以黑色幞头区分。
章援早就觉得作为一种游戏,蹴鞠服其实可以更宽松方便一些,此时看到队员们的蹴鞠服立马产生了也想要穿着这样的衣服踢球的念头。
两队各就各位,一声哨响后,便开始全力拼抢厮杀。蓝队先攻,皮球在球头脚下稳如手中,看对方有两人来围堵自己,便立刻把球精准侧传给队友。自己一个晃身,便继续往前跑。
而接到球的队友,待红队的人来拦防他,同样打算传回球头但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反而被看破传球路线的对手一脚利落地抢断了,红队一转攻势,全部往对方半场跑去。
只见红队球头接到一记长传,迅如疾风,单刀直入蓝队后场,和守在球门前铁塔般扑向自己的蓝队最后防线一对一,他一脚劲射,却被铁塔用身体挡下,闷响中球飞出场外。
重新发球,又是一轮激烈地过人、传球、截抢、碰撞,两队凶狠拼抢,你来我往,犹如两支狼群互相较量。
眼前的比赛早已让章援瞠目结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激烈的对抗竞技,这样直接且暴力的蹴鞠方式本该是追求仁和的儒家所不喜的,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不知道为什么,震惊之外又隐隐冒出一股兴奋,仿佛这样的身体对抗,激起了他内心深处一种男人天性里的血勇之气。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队员,激动紧张处甚至忍不住起身喝彩振臂欢呼,良久比赛结束,红队六比五险胜,他方才像自己也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比赛,满头大汗,精神放松地深呼了一口气。
章援意犹未尽地走出鞠场前,门口一面竖起的大木牌内分列两场比赛,每个观众需要选择将一朵小红花贴在喜欢的那场蹴鞠下。章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双球门。
圆社总部,韩睦看着木牌上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双球门蹴鞠,苦笑一声道:“卫小娘子,你赢了,连我看了双球门的比赛都难抑心潮起伏更何况是这些年轻人。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改建蹴鞠场地和宣传新规则了。”
卫玲心道,若是种浩和文昭宇带队演一出势均力敌、两虎相争的戏还不能让观众激情澎湃、热血沸腾那我何必提出这个赌约呢。
她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道:“韩都部署,我敢保证咱们圆社绝对会以这次山岳正赛一鸣惊人。不过办这种大型赛事,最好还是能靠上官方,增加声势少些麻烦。”
“我也是这么想的,此事交给我便好,改建场地之事就交给寇兄了,卫小娘子则负责宣传和招募训练比赛队员,等声势彻底起来咱们再一起去跟那些行会谈冠名与广告合作事宜。”韩睦安排妥当,卫玲寇虎点头应下,当即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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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称圆社,人间最美称。疏狂性格,辣浪门庭。子弟可消闲,公子王孙能遣兴;风流阵上,英豪士庶尽夸奇;花锦丛中,才子佳人争喜玩。一生快乐,四季优游,非同泛泛之徒,不比区区之辈。人间搏戏,争如蹴鞠风流;世上会场,只有齐云潇洒”。
季小刀看着《京报》上圆社的宣传语,心中燃起了雄心壮志。他文不成武不就出身不堪,想出人头地,获得鲜花掌声与金钱财富无疑是白日做梦,这辈子唯一被人称赞认同就是在蹴鞠场上的时候,而那场和金鳞帮的比赛,更是他一身都难以忘怀的珍贵回忆。
去圆社吧,去当专职的蹴鞠选手,去实现自己的价值,还有那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配不上的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绝代佳人,即使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她指挥若定的风姿,他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江燕姑也想自家官人去圆社报名,丁庚与她青梅竹马感情甚笃,长大后两人顺理成章的结为夫妻,在州桥夜市摆了个摊点,专卖鹅肉、鸭肉、兔肉、肚肺、鸡皮、腰肾、鸡碎等小吃,每个不过十五文。
虽然每日辛苦劳累也就赚点小钱但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们也甘之如饴,可江燕姑知道自己的官人不该被囿于一个小小的吃食摊子,他该有更大的成就才对。看到《京报》上圆社广告的那天,她终于知道丁庚的出路在哪里了。
“官人,你摸摸阿燕的手是不是变粗糙了,你不会嫌弃我不像以前那样肌肤细嫩莹白了吧。”
“阿燕,我绝不会嫌弃你,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谢谢官人安慰我,阿燕好受多了。”江燕姑勉强的一笑。
丁庚心疼之后犯起愁来,做吃食每日必须沾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