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玲仔细端详怀里刚满月的小东西,粉雕玉琢,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有力的很,小手握着自己的指头不放,触感柔软,小嘴嘟嘟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今天她照旧选在白矾楼摆了孩子的满月酒招待亲人好友。她已经抱着宝宝在外面亮相了一圈,收获了满满的祝福与夸赞,此刻则和姊妹们在包厢里说说体己话。
卫玲瞧着宝宝那秀气的小脸自豪道:“都说儿子像母亲,果然不假。 ”
张慧奴好奇地戳了戳宝宝粉嫩的小脸,夸张道:“完了,完了,我都不敢想十几年后这孩子走在街上的景象,万一掷果盈车砸坏了这张玉面可怎么好。”
话音刚落,宝宝就哇哇大哭。张慧奴顿时手足无措,“这小家伙还不高兴了。”
“宝宝是饿了吧?”在场唯一有育儿经验的徐嘉音判断道,她身旁已经会走路的展清欢目不转睛地盯着宝宝,好奇不已。
卫玲关心道:“苹儿怎么样了?害喜好点了没有?”
徐嘉音对弟妹也是充满担心,“苹儿主要是那次给我接生留下阴影了,自从得知有孕就担惊受怕休息不好。嘉辉也忧心忡忡的,我正想问问你哪天方便去看看她,宽慰开解一下她。”
“那就后日吧。不是三姊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她心结如此严重,这回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番。”卫玲话毕便拉着妹妹卫璎去里间给宝宝喂奶了。
因为《京报》的科普和宣扬,现在汴京即使是达官贵人家中,也都是让新生儿喝过母亲的初乳才交给奶娘的。卫玲更是没请奶娘,反正她自己是完全够宝宝吃。
卫璎帮姊姊给小外甥喂完奶,又换过清爽尿布,转身去外面收拾一下。
罗云霓看着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宝宝,觉得心都要化了,姊妹里面其实她是最渴望家庭渴望平凡幸福生活的人,可惜她的感情之路总是以满腔真情错付收场。
她似突然想到什么,兴奋道:“总是宝宝宝宝的叫也不好,大名由七妹你公公取。但是乳名必须交给咱们姊妹,大家说是不是?”
方幻娘促狭一笑,沾水在桌上写道:“雀奴。”
张慧奴转掩嘴偷笑。
沈柔两眼一翻,无语道:“雀奴?怎么不叫叫狗蛋呢?宝宝这么好看,爹娘又都这么厉害,当然要取个威风的名字,用狮子的古称狻猊,就叫狻郎或是狻奴多好。”
罗云霓在一旁连连点头,觉得这个乳名好听又气派,“我支持二姊。”
张慧奴反驳道:“雀奴哪里不好了,七妹的刀还叫离火朱雀呢!”
眼看姊妹们围绕着宝宝的起名分成两派大战起来,卫玲赶紧求助地看向含笑不语的李师师。
“四妹、六妹,你们要是羡慕就自己生一个去,别让七妹为难了。”李师师劝解道。
张慧奴摇头拒绝,“我跟游玄还没过够逍遥快活的日子呢,才不想要个孩子束缚自己。他都不催我,我着什么急。”
方幻娘笑容玩味,“四姊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久闻太玄谷三大神功《紫薇太玄功》、《无极玄功》和《天人决》为道门神妙无端的至上功诀。以炼精化气的法门直接将生命元气转化为真气,要不要孩子全由自己掌控,实在羡煞旁人。”
张慧奴直觉敏锐,察觉到方幻娘话语里的违和之处,“五妹这话,怎么感觉你很想有个孩子似的。”
方幻娘面色未变,玩笑几句转移话题,卫玲却一眼看出她眼神里暗藏的怅惘伤感。五姊面对感情简直是最不争气的一个,既没勇气和严策在一起又放不下斩不断情丝,她也爱莫能助。
卫玲转而思索宝宝的名字,突然想到什么,她嘻嘻笑道:“小家伙这么能吃,又这么胖,叫阿豚如何?”
罗云霓叉起腰,佯怒道:“你是宝宝的亲娘吗?”
生孩子不就是用来玩的吗,卫玲心底悄悄吐舌,嘴上则义正言辞地道:“正因为我是亲娘,所以我取什么名他都不能有意见。”她边轻轻地给宝宝拍奶嗝边问他,“对不对啊?你要是不喜欢娘给你取的名字就哭出声。”
小家伙没理这个不靠谱的亲娘,两眼一闭呼呼大睡起来。
“你们看,他也没意见。”卫玲得意洋洋。
“阿豚也挺好的,叫起来亲切。正巧和我家珠珠挺配的。”徐嘉音笑得开心,她家女儿终于有伴了。
热热闹闹的满月宴过后,距离卫璎入宫的日子没剩几天了,也该是时候将花神会的事情告诉卫璎了。
卫玲生产的时候花神会也没有停止,她全权委托给“杏花”文妩馨代为主持,好在已经走上正轨的花神会目前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推进计划就是。
窗外雪花纷飞,院里梅花虬枝隐隐可见。
书房里,炭炉散发出融融暖意,卫璎静静地听着卫玲的教导。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你已经看过历朝历代握有实权的皇后和太后传记,不知道对这句话有没有什么体悟?”
卫璎低头思量半响,缓缓道:“世间没有不好色之人,君王也不例外,能得君王盛宠的毫无例外都是美人,然而君王从不缺少各色美人,想要坐稳后位,兰质蕙心逢迎上意自不用说。最为重要的还是能成为君王的臂助。”
“吕后、则天女皇、章献皇后都是还在皇后之位时就执掌了朝廷大权。吕后是因为佐汉高祖定天下,长期坐镇后方,有吕氏一族,沛县功臣的支持;则天女皇是因为唐高宗借‘废王立武’重振皇权,打击元老大臣势力以及自身风疾发作,头晕目眩,不能处理国家大事;章献皇后是因为真宗身体每况愈下和利用天禧党争。”
“当今官家父祖皆不到四十而亡,自己少时也有咯血等宿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