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冷冷看过来的眼神。
“之夏，是这样吗？”父亲在这种事上一向不怎么偏颇，转头询问兄长。
“只是一些小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可以。”橘之夏这句话说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却让父亲相信了你们只是闹了些小矛盾，只说了两句要兄妹和睦之类的话，并不打算多管。
“知秋，”兄长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声音疲惫，“最近一艘去璃月的客船在三天之后。”
他的态度并不强硬，甚至接近于恳求：“我已经和神里大人说过了，你先到璃月去待一阵，至少先把身体完全养好，可不可以？”
你静静地听他说完，思绪却在末尾的问句后飘忽了瞬间。
与父亲习惯性带着吩咐意味的口吻不同，母亲每次要让你们做什么之前，都会先询问你们的意愿。
“可不可以？”
她总是这么问，语气温柔慈和，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你总是无法拒绝这句话的。
“好。”你点点头，看见兄长松了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
“我去找父亲商量一下。”他揉了揉你的头，转身的步伐略微急促。
你看着他的背影，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在你将装有密信的竹筒带到接头处时，却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青年。
你将手中握着的长刀放置一旁，才跪坐在门边，双手放在膝上，低下头。
“夜安，神里大人，”
坐在桌边的青年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在烛火前摆弄着棋子。听见声音，那张端丽俊美的面容微微含笑，侧头看向你：“晚上好，知秋小姐。”
“奉行大人今夜到此，可是有何任务交予我？”你保持着那种恭谨的态度，声音平静。
“最近去往璃月的船不多，最近的一趟安排在五天之后，”他放下茶杯，眉目敛起，“迟则生变。”
你听懂了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但也只是沉默不语。
“我今夜并非是以奉行身份来派发任务，”神里绫人轻叹一声，“你与之夏都是我所信赖的朋友，这下可真是叫我有些为难了。”
“属下不敢。”
你低头行礼，倒是让神里家现任的家主大人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不过……之夏之前也是这个反应，兄妹之间的默契，倒是无需多言呢。”
神里绫人起身走到你面前，弯腰捡起被你搭在门边的刀。
“是把好刀，”你抬头，看见他将那把细窄的锋利长刀抽出半截，用手指压了压刀锋，“但是不加磨砺和保养，终究是会变钝的。”
你移开目光，不敢再看：“我……不想离开稻妻。”
“同样为人兄长，我十分明白之夏的心情，”神里绫人的声音在你头顶上响起，“护佑幼妹平安长大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各人想法终不相同，这也并非不能理解。”
“知秋小姐，你早已完成我们之前的约定，甚至可以说做的很出色，如果你不是橘家大小姐的话，我不会浪费人才，仅仅将你放在终末番编外人员的位置。”
你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转折词，但神里绫人似乎总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按照之前所说，乘船去往璃月，另一个选择可以留在稻妻，但只能作为终末番的‘百冬’而存在，如何？”
身材修长的青年即使单膝蹲下，依旧比你高了半头，你微抬着头，也只敢将目光落在他颈边垂落的水蓝色发丝上。
你想起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面带温和笑容的青年也是这样半蹲下来，一边将手帕递过来，一边温和开口。
“橘家的……知秋小姐？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么？”
他听你冷静而平淡地讲完一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同样给出了两个选择。
“那么，你是想在天领奉行的牢狱里度过后半生，还是……与我做一个交易？”
你做出了与那个夜晚相同的选择。
“我选第二个。”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