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诅咒之言,郑柔若哪能放过他,大步走上去,啪地一巴掌就抽在这小子脸上,小年轻白嫩的小脸皮立马肿了起来,吐出三颗牙齿还混着血水。
这还是郑柔若收着手劲,不然真使出十成十的力道一巴掌下去,早就把这兔崽子抽死了。
小混混的脸在大家眼皮底下肿起来,裂开,看向郑柔若的眼神惊恐万分,身子不断紧缩往后挪去,好像要离郑柔若这个煞神远点,哪里还有刚刚的无上勇气,对上郑柔若冰冷的双眼,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刚刚还惊恐,立马又猖狂起来,指着郑柔若的鼻子愤怒叫骂:“不敬不孝,你枉为人子!”
“不敬不孝?”郑柔若抱胸冷笑,“本将军对一个奴才孝顺,你书读狗肚子里去了?”说着指着一旁不断磕头的夫妻俩厉声道:“这话本将军送给你,为子不孝,为民不忠,与家族无功,与社稷无用,你这样的东西,如何敢攀扯我郑府的门楣。”说罢就是一脚踹在这个狗东西身上,她现在看出来了,这个狗东西背后一定有人,把他放马前卒放出来先给郑府抹黑。
她身上拿着虎符可以调动整个宁州的士兵,如果一个提前有前科的人抹黑郑府,那么她的接手工作就不会很顺利。
郑柔若看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冷笑,这点小手段就敢使出来,龌龊。
如果没有忘龙城被敌军围困导致断粮,她收服宁州军队还是有点困难的,但是谁让他们出现的时间恰好,大家都不需要磨合,有奶便是娘,谁有粮草谁老大。
清风斋二当家若有所思看看小混混,又看看愤怒的主子,走到她身边弯腰凑近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郑柔若也跟着看向地上眼里惊恐,却马上又嚣张起来的小混混若有所思,“把他带进城主府。”说罢再不管那对夫妻如何哀求,只留一个冷酷的背影,带着副将们消失在眼前,城主府门沉沉关上,再看不见人影。
“你说的可是真的?”大门一关,郑柔若就再也忍不住,揪住二当家的衣领就往正厅带,后面跟着一众摸不清头脑的副将。
二当家轻咳一声,拂开郑柔若揪着衣领的手,“属下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主子可知属下姓什么?”
郑柔若想了一圈有可能下手的人,神色顿时艰难了,“你别告我你姓左丘?”
师父的遗言可是屠尽左丘一族,屠尽那是个什么概念,就是说刚出生的婴儿都不行,只要带着左丘血脉的人,就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比诛十族还要严厉的惩罚,她都担心自己回头动手之后,被万岁爷大义灭亲给送进去。
二当家一边往不断挣扎的小混混那边走去,蹲下身子把小混混的头扭过来,掰开头皮,确实在头皮上发现一条深红色的线之后,一边回答道:“属下姓左,左丘的左。左丘一脉原是前朝附属国榕溪的巫师一脉的旁支,榕溪信奉大巫,大巫嫡系一脉姓左,旁系一脉从左姓中分支出去,左丘、左明、左落,全是左氏一族的分支。”
“所以他是中了巫术,所有行为并不是自己所愿意的?”郑柔若指着小混混多少有点不信。
周围副将脸上也是一副你在驴我的表情,如果真的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行为神态,那是中邪了吧。
只有廖大海感觉自己脑子不是太够用,不是认亲戚发现是假货么,怎么连巫术都牵扯出来了,这不太好吧?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慌,好好的仗还打不打了,他是不是要往顺天府送上一封奏折,提醒一下万岁爷,自己陷入邪|教洗脑现场。
二当家左致摇头:“这是蛊,巫蛊不分家,小混混脑袋里被人种了灱蛊,灱蛊入脑后可以勾起种蛊者心底最隐秘的事情,会变得偏执、固执,并且无脑相信自己脑子里想象的东西,所有反驳他的都是敌人。”
“将军,二当家的,你们说我们家世子行为反常,会不会也是中了蛊?”定王府的小副将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眼泪汪汪,跟只被偷了家的小奶狗似得。
“有可能,合和蛊就有这个功效,可以让种蛊者仍然保留自己原有的思想,但是会比平常更加执着,会以身带母蛊的人的想法为主,并且自己给这种并不合理的想法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听完二当家的话,小副将扭头眼巴巴看向郑柔若:“将军,您看……”未尽之言满是期待。
二当家还在抱着小混混脑袋研究灱蛊,灱蛊可没有子蛊母蛊一说,这种蛊虫直接下到脑子里,除非死,不然拿不出来。
至于其他人,神色各异,但是提起元辰,纷纷皱眉,显然对于兰啸城的惨状心有余悸。
郑柔若叹息一声无奈道,“陈将军,你要明白,兰啸城士兵和百姓死伤过半,百姓不会听我们讲,她是不是中了蛊,他们只知道主将临阵脱逃不知所踪,以致兰啸城失守,北部军民十不存一。”
意思很明确,为了稳定军心,就是元辰真活着,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去寻找,他们当前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率先出击,把兰啸城夺回来。
郑柔若拽着二当家往门外,临走前拍拍陈副将的肩膀,让他好好想清楚。
“回顺天府一趟,我怀疑万岁爷身上也有蛊。”两人离开所有人的视线,郑柔若低声对二当家嘱咐。
她想起万岁爷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再联想到最近万岁爷行事颇一种不管不顾的感觉,她强行掩下心底的担忧,目送二当家离开,转身回去继续对着沙盘确认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