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旁边一名谋士满面疑惑地问道。 在他看来古平大营的守军虽然顽强,但己方依旧士气高扬,打下这座重镇只是时间问题。 张青柏眉头紧皱,语气冰冷地说道:“藏锋卫肯定去了鸡鸣寨。” 众亲随不敢置信,这古平大营都已经摇摇欲坠, 那支生猛的骑兵还敢深入高阳平原,救援一个实际上失去核心作用的鸡鸣寨? 张青柏面露一丝犹豫,不过很快又敛去,沉声说道:“传令郭启云,让他立刻带着五千精骑援护鸡鸣寨,魁斗营剩下五千骑保护本阵侧翼, 以防藏锋卫声东击西。” “遵令!” 传令官飞驰而去。 张青柏转头望向古平大营,略有些失望地说道:“去前面告诉崔护,今天要是拿不 “遵令!” 另一名传令官飞快来到阵地前沿,找到正在指挥步卒的万夫长崔护,面色冷漠地将张青柏的话复述一遍,然后肃立一旁盯着他。 崔护身材精瘦,面色发黄,带着西吴北境聊州人的特有长相。 他挺直身躯答道:“请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完成军令。” 今日担任攻城主力的便是他麾下的一万步卒,并未参与前日的攻城战,也没有和藏锋卫正面交手,可谓是养精蓄锐多时,正是战力巅峰的阶段。原本以为就算对方有援军,他也可以在两个时辰之内打下这座城, 然而没想到过去一个多时辰,他的部属竟然还无法登上城头! “他娘的,亲兵营给我上!” 崔护恶狠狠地骂着,同时双眼不由自主地望着城墙上的守军, 从战袍和军械来判断, 这依旧是之前在他们手里吃过败仗的梁国京军,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强硬? 古平军城西面城楼下,齐云侯尹伟坐在一张方椅上,冷漠地望着城下。 如今负责守城的确实是京军北大营,原先的古平军着实不堪大用,被宁忠祸害数年,战斗力早就退化得无比严重。 但是没有了路敏的压制和干涉,他终于能完全掌握这支自己倾注无数心血的京军。虽然北大营在三营中待遇最差,在世人眼中实力最弱,可他不这么认为。被路敏卖掉近半主力,这支京军依旧没有崩溃,这便足以说明他们的韧性和坚毅。 路敏自尽而亡,最高兴的人肯定是这些京军将士,因为他们已经逐渐回过味来,卢龙之战的惨败全是这个右军机在搞鬼。战死的都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袍,心中怎能没恨?一战折损两万人的耻辱,他们怎会不想洗刷? 故而今日的攻城战遭遇他们最激烈的反击,崔护根本不明白城墙上的守军为何有着这般高昂的士气。 尹伟望着城下的西吴万人队,目光越过他们,注意着张青柏的大军。 他知道对方为何没有孤注一掷,因为援军已经抵达, 所以张青柏也想试探城内究竟有着多少兵力。随着沈默云亲自坐镇城内,太史台阁的精锐乌鸦们展开大规模的搜检,城内这两天查出数十名细作,均已直接斩首。与此同时,沈默云组织起最严密的防御措施,就算城内还有遗漏的细作,他也绝对无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因此,张青柏不得不小心试探。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到,城内的半数援军究竟在哪里。 这是一场豪赌。 尹伟忍不住轻叹一声,那小子的魄力果然非同一般。 …… 裂谷南侧某处山坡后面,魁斗营五千精锐骑兵偃旗息鼓,数百游哨朝东、北两面撒出去。郭启云肃穆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紧张,这个策略是他苦思冥想两天才想出来的,所以无比希望藏锋卫会真的顺着裂谷北上,那将变成他的功劳。 从清晨等到现在,远处的裂谷始终静悄悄,除了鸟兽虫鸣,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过。 他注定什么都等不到,因为就在六个时辰之前的半夜,藏锋卫已经顺着南面不远处的小道踏上高阳平原。 便在这时,几名游哨领着一名传令官来到山坡后面。 郭启云认得那是张青柏身边的人,连忙上前问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传令官说道:“郭将军,大将军有令,你立刻带着五千骑兵驰援鸡鸣寨。” 郭启云立刻便反应过来,震惊道:“藏锋卫去了鸡鸣寨?” 传令官与他还算有些交情,便颔首道:“大将军是这么判断的,毕竟攻城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守军始终还是梁国京军,那支骑兵又没有出现,极有可能是去解除鸡鸣寨的危局。” “干他娘的,这么狡猾!” 郭启云恨恨地骂了一声,也不知是为攻打鸡鸣寨的同袍担忧,还是因为自己的谋划落空而愤怒。 传令官叹道:“郭将军,事不宜迟。” 郭启云醒过神来,连忙点头道:“请转告大将军,我这就去鸡鸣寨!” 魁斗营五千骑兵立刻出发,朝着西面一路疾驰。 走出二十余里后,前方的骑兵传回消息,这条路上的确能看到大规模骑兵经过的痕迹。 郭启云气得双眼喷火,怒吼道:“给我加快速度,必须尽快赶到鸡鸣寨!” 他深知藏锋卫的实力,就算没有新补充的援兵,只以他们还剩下的一万骑兵来算,攻打鸡鸣寨的两万多步卒也绝不是这支骑兵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