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用油纸袋裹住的药材,从里边出来。
“姑娘,我来替你拿罢。”话一甫毕,就要从缚蓁蓁手里取过,缚蓁蓁身子微侧,小琴接住的手落了空。
缚蓁蓁似意识到自己举动有所不妥,手捏紧纸包道:“没事儿,不过是些轻巧物儿,我拿着即可。”
小琴低眉应允,眼角余光却是窥见药包纸下的一双细手微微颤抖,脖子收的更矮了。
缚蓁蓁稳住心神,不经意道:“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去趟制衣铺子罢。”
九重鲜。
“姑娘,午时…”素灵正要埋怨缚蓁蓁这般时辰,竟还未到。
缚蓁蓁揣着粗气,面色微赧道;“愉儿妹妹,可是久等了?方才趁着时间赶早,我去裁了两件衣裳,待会你选一套。”
她身后的侍女手上捧着两套衣裳,叠得规整。说是去买药,却不见有药包。
缚愉端起茶杯浅抿了口,凉茶入口,引得秀眉微皱,搁了茶盏。“我也才到一会,先用膳罢?”
“嗯。”
待用过午膳,缚蓁蓁让小琴将新制的衣裳取来,让缚愉挑一套。
两件衣裳摆在缚愉跟前,一件青色烟笼梅花裙,另一件则是百褶翠纹裙。
缚愉不过是多看了几眼青色烟笼梅花裙上边的梅花,便被缚蓁蓁拉住手,硬让人换上瞧瞧是否合身。
缚愉只得去隔间换上新衣,从屏风后走出来。
美者颜如玉,被服罗裳衣。②
“这料子颜色衬的愉儿妹妹愈发娇嫩呢。”缚蓁蓁敛下心中缕缕妒意,上前挽住她的手,说着心口不一的话,“愉儿妹妹就这身打扮,莫要折腾再换来换去。”
缚愉蛾眉轻蹙,深深的睨了眼她,收了置于襟带上手,她本打算换回来时的衣裳。
今日缚蓁蓁对着她的态度,似比往日亲昵几分。要说缚愉对着她的态度不咸不淡,搁往日早绷不住脸,哪里有着现下的笑脸相迎。
缚愉抬手别过耳际的青丝,“那便多谢二堂姐相赠。”
国公府的马车停在酒楼门口,缚愉踩着杌凳欲要上马车,却不见缚蓁蓁踪迹,问过她的侍女说是药材落在了厢房中,表二姑娘回去取来。
“那便马车里等她。”话落,动作间掀了帘子往马车里钻。
“姑娘且留步,”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这可是你的荷包?”
素书瞧着他手掌里的一枚绛丝打籽绣荷包,这是今早她为姑娘佩戴上去的。“正是我们姑娘的,您交给奴婢即可,多谢公子。”
男子并未理会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缚愉的后背,言语中颇夹杂着讽刺,“姑娘便是这般礼数么?”
真心假意孰能分辨不得?恐挑起是非倒是无疑。
缚愉锥帽面纱之下,眉间闪过丝郁气,回过身去,反唇相讥道:“公子当众拦住他人马车,便也是好生礼数?”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大家伙都来评评理,我拾到这小姑娘的贴身之物,好生还给她,她却回应我没礼数。”男子说着便扬着手中的荷包,力证自己所言非虚。
九重鲜是名满天下的酒楼,来此消费的人多是达官贵人,最是重规矩、讲究礼数。
拿礼来说教,马车登时围涌起人群,窃窃私语起来。
缚愉冷眼睇着这些“旁观者”。
蓦地,人群里有一道声音大喊:“定国公府的嫡小姐打小没在京城长大,怨不得她毫无礼数。”
一话激起千层浪。
人群原窃窃喁语的人,嗓门大了起来,投向缚愉的目光嫌恶有余。
“夙王竟要娶此等女子,好马配上了破马鞍,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