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说,影响不是不大,而是微乎其微。
碍于王五平时的威势,再加上这世界的难民也没什么人权可言,程宝舟被拎到哪里都是没人在意的,王五手上也不缺她这几口饭,只是私底下王五小集团的其他人难免嘀咕,这王五突然拉扯个小丫头当军师,莫不是猪油蒙了心?
这也让程宝舟反复试探后发现,怜爱光环的影响力和对方在原著中的戏份有着直接关联,有名有姓的,瞧见她还会露个笑脸,有几句台词的会和她打声招呼,除此之外就不多了。
反正没见谁发自内心尊敬她,显然这不科学的光环还是讲究一点逻辑性的,硬件条件不行,再降智影响的程度也有限,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让人产生什么被怜爱的心理?
因此为了混上更好的饭,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在王五的小集团里树立自己的威信。
……
清晨程宝舟利索从自己的草席子上爬起来,作为王五新认的妹妹,她在目前难民停留的村镇里拥有了一个临时住所,一栋有些破烂但胜在不漏雨的土房子。
叶渡自然跟着她混,两人夜里就睡一个炕,对外程宝舟说叶渡是她弟弟,也没人来关注两人是什么关系,叶渡本人虽然想要强调自己其实比程宝舟大半岁,最终却被程宝舟一句话顶回去:“当哥的来吃妹妹软饭?”
弟弟就弟弟罢。
桌上放着叶渡打来的水,程宝舟在井水的凉意下把自己收拾干净,顿时清醒不少,并不是她非得穷讲究把自己弄亮堂,但程宝舟深知自己本来就样貌不突出身材不出众,要是搞得脏兮兮就更难以获得别人的好感了。
拿起分到的碗,程宝舟就去排队领粥了,此时和她睡在一个角落的叶渡已经排上,见她过去连忙招手,于是程宝舟立刻嘻皮笑脸挤过来。
周围其他人见了也没说什么,默认了她这一举动。
树立威信第一步,让其他人默认她程宝舟搞特权是应该的,虽然这种做法很不正能量,但考虑该世界时代背景以及民众文化程度,不得不说很管用。
这可是个王五一脚踢死人也没人敢吱声的世界。
王五此人有着一定程度的大男子主义,毕竟他能接触到的人里光论力气男人确实更大一些,那些读书识字的女子,又或者出身不凡天生就有优渥资源的女人,他几乎都没见过。
这也就导致在以他为中心的集团里,绝大多数都是男人,以年轻、精壮的汉子为主,少数女性都是家眷,所以得益于程宝舟头上的怜爱光环对异性的影响,竟然没有多少人觉得程宝舟搞特权是不对的。
而人天生具有一种从众思想,本来有意见,可看见周围人都默认了,便也不情愿吭声了。
但不是谁对程宝舟都没有意见,毕竟怜爱光环终究只对异性有效,而对于不是男人的,态度就很明显了。
负责舀粥的是王五的婶子,是一位面色红润身材粗壮的大娘,她看见程宝舟时眉头就皱得死紧,如果不是从头到脚都看不出这丫头有什么姿色,说不得就得伸出小指大骂几句祸水。
不过也保不齐王五这小子有什么特殊爱好啊。
大娘心里嘀嘀咕咕程宝舟不知道,她眼睁睁看见大娘面对叶渡洗干净的清秀脸蛋时眉开眼笑,给他舀了大半碗粥,而面对自己时手就一直疯狂抽抽,深得食堂阿姨打菜的精髓,最后竟然只剩了一个粥底。
程宝舟是这种容易妥协的人吗?就算其他东西能妥协,吃饭问题绝不能退让!而且大娘这种恶劣的行为已经出现好几次了,只是之前她在观察形势暂且忍一忍(同时也在熟悉周围民众的乡音浓厚的官话),今天她程宝舟可是卡着时间来排队的!
她倔强举着碗不收回,指着旁边的路人甲道:“凭什么他就是满满一碗,我就只有这么点儿?”
大娘不乐意了,直接在嘴里埋汰道:“黄毛丫头成天就想着吃吃吃,人家可是要跟着老爷干活的,饿着肚子怎么做事?你个死乞白赖的赔钱货吃了这细粮也是浪费!”
自从王五召集自己的小集团后,他就不乐意别人什么阿五狗蛋的叫他,除了自家亲兄弟,其他人都得叫他王五老爷。
万万没想到大娘的攻击性竟然如此之强,程宝舟也不示弱,大声嚷嚷:“我怎么就是赔钱货了,王五大哥看得起我,愿意给我一口饭吃,我自然就要用上自己的满身才华和学识给大哥做事,我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脑袋发育不好出不了好主意耽搁了大哥的雄心壮志怎么办!”
旁边叶渡有些诧异程宝舟的突发爆发,他和程宝舟一路长大,对方有什么本事他还不知道吗?所以虽然青梅自诩狗头军师,他却认为两人只是在王五手下混口饭吃罢了,没有真才实学就不能太突出,免得露馅。他拉着程宝舟想说算了,总归前几日也是叶渡把自己的粥倒给她分食,然而也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传了过来:
“妹子说得对,看不起宝舟妹子就是看不起我王五,成天搁这儿抠抠搜搜作甚,婆娘就是没什么见识!”
王五魁梧的身躯猛一出现,立刻带给了周围人极大的压力,原本一脸闲散看热闹的汉子们立刻问好,然后跟着声讨王五婶子,程宝舟眼见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大娘竟然连几丝叛逆的坚持都没有,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夺过她手里的碗不停舀粥:“老爷说得是,说得是,我这婆娘没啥见识,真是对不住这个、这宝舟妹子。”
盛满的粥回到了宝舟手里,溢出的粥汁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不算烫,却让她整个人下意识一颤。
她听见大娘小声嘀咕了句:真是迷瞎眼了。
这一刻,宝舟本应为自己达到目的而开心。
她喝了一大口味道寡淡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