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狄自小跟随赞血羽,所习功法也跟着沾光俱是上乘,炼体境、灵应境的功法皆与他如今的化气境相照应,游走之间如白鹤展翅,轻灵飘逸,碍于程宝舟的境界他并没有施展化气境灵力外发的能力,只以灵应境的身手与她较量。
由于身处玄甲军阵,他另外辅修了军中攻伐之法,拳掌相接间自有兵戈之气逸散,但为了配合他自身主修功法,让这原本应当霸道悍猛的招式多了灵巧变化,不以正面刚猛而取胜,反而如绵绵细雨缭绕敌手,随着变招抓住对方的疏忽,进而重击入手,直追软肋。
这样的打斗方式确实也符合他的性格与身份,作为赞血羽的副官,更多时候他需要做的不是列阵冲锋,而是辅佐将军管率麾下卫士,及时发现赞血羽决策疏漏的地方进行完善,也负责筹备相关后勤工作。
简而言之,他就是一块砖,哪里缺就往哪里搬,没有明确的工作定义,而类似的工作往往都得挨最多的骂,干最多的活儿。幸好高狄从小跟着赞血羽,两人不说情同手足但也关系匪浅,他熟知赞血羽的性情喜好和行事风格,因此极少去触对方霉头,再加上性格温良待人亲切,很受其他将士的欢迎,平时混得还不错。
至少将士们有什么心事更情愿找高狄倾述,而不是去面对将军那张看似温和实则充斥着诸如有话直说不要耽搁老子时间这般不耐烦情绪的脸。
因此最开始,高狄是抱着一种指导的心态来对待与程宝舟的切磋,在他看来程宝舟出身苍州的小农小户,虽因意外得以成为修士,饱经磨难性情坚毅,但论起身手……想来比起拥有正统传承的军士还是差了不少。
他日常也会抽空去指导新兵,自认为问题不大。
然后他就中毒了。
人没有被成功毒倒,毕竟也是个化气境高手,真被灵应境修士放倒就太丢人了,却也逼得他不得不运转灵力来抵抗,这让高狄大为震撼,且程宝舟武学基础极为扎实,比试时一个人就给高狄带来了被一整群野兽包围的错觉,初时不查险些被她拿捏。
但不得不说,与程宝舟这番比斗让高狄倍感吃力,不是因为敌不过,而是他必须得全神贯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防止她出其不意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半柱香后竟是被逼出了一层薄汗,心中倒是隐隐猜到赞血羽这种性格的家伙为什么突然要娶小夫人,恐怕也和宝舟姑娘的天资有关。
与她交手,简直要比和化气境修士切磋还耗费精力。
而宝舟本人倒没这么多感想,在她眼里高狄始终都是游刃有余的状态,虽说两人只差了一个境界,想要逆袭却十分困难,也难怪在原著中他离开赞血羽后成为了叶渡看重的大将。
比斗开始后她很快进入状态,迅速掌握了灵气局部强化身体的技巧,到后面出拳踢腿时竟然能打出一道道兽影,配合她自创的蛊毒变,短时间内也与高狄打得有来有去。
不过她的体力到底不如对方,毕竟高狄的耐力在军中也是出了名的,一个时辰后宝舟气喘吁吁倒在
地上,被高狄扶起带到院子里的石凳坐下。
此时一看,院中除了昨夜被宝舟的“爱宠”
顶碎的青石板和不平整的泥地,周边竟然无一物损坏,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显然不是宝舟刻意收敛的功劳,她巴不得能多打坏一些东西让赞血羽这小子自掏腰包修补,哪能会憋屈着自己?
能造成如此局面,得归功于勤俭持家的小高副官,难怪他感到如此吃力,毕竟正常人也不必在切磋时顾忌这里担忧那里,他并没有吝啬对宝舟的夸赞,针对她的不足一一提点,中间夹杂了大量称赞,让宝舟的心情十分愉悦,于是怀着商业互吹的念头也开始夸起了小高副官。
两人一番畅谈之后自觉亲近了许多,难免开始聊起人生和周边八卦,在宝舟有意打听的情况下,对她可以说是知无不言的小高副官很快就连自己的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快暴露了。
……
高狄先前曾告诉过程宝舟他是个孤儿,为了打探剧情是否顺应原著,有没有像自己莫名其妙被赞血羽抓走一样发生变化,宝舟从中入手,问起高狄的过去。
据高狄所说,他是在十几年前最为凄惨落魄的时候碰见将军的。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元花节,将军和明秋小姐出游,碰见了路边快饿死的我……”
高狄说着突然觉得不对劲,他顿时面露尴尬,本来程宝舟都不准备问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明秋是谁,但看见他这个表情却突然生起了兴趣,故意追问:“明秋小姐是?”
出于男人的本性,高狄的第一个反应是给将军打掩护,就像以前将军被命令去和几年不见的明秋小姐见面时做了各种不解风情的事儿,几乎都是他帮忙扫尾巴,否则以明秋小姐的性格早就生气了。
但是……一种不甘心冒了出来。
不管是明秋小姐,还是宝舟姑娘,将军总是如此轻而易举获得异性的垂青,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他完全不珍惜这些女孩的恋慕,似乎日常的修炼也要比不远万里过来看望他的明秋小姐重要。
于是高狄垂眸轻语:“明秋小姐是将军的未婚妻,这是赞青大人为他订下的亲事,两人幼时就是未婚夫妻,不过因为明秋小姐家在阿部南州,除了幼时在玉京相处过几年,长大后聚少离多,往往两三年才能相处一段时日。”
而且大多时候都是明秋过来找赞血羽,越是年龄增长,她反而越是能理解未婚夫事务繁忙,为他不去看望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再加上高狄帮忙打掩护,在一方态度极其敷衍的情况下也勉强维持了这段情谊。
程宝舟“啧啧”几声,点评道:“所以这世间男子多薄情,你看看,你们将军昨晚上和我甜言蜜语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想起自己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