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萧怀昭跟季念念便去见了那妇人,正巧的是,这妇人他们俩见过——
正是那日入京时,季念念跟她买了一篮子小物什的妇人。
“是你?”季念念惊讶地看着妇人。
当日见到这妇人的时候,虽穿着破旧,但衣衫妆发整齐,如今她头发凌乱,眼眶下青黑,整个人都十分憔悴,神思不属一直念叨着什么。
妇人见二人衣着昂贵,灵鸢队的护卫立在一边,季念念腰上的天师牌像是突如起来的救命稻草,她立刻跪过去哭求:“大人,大人,大人仁善,求求大人,我的孩子被妖物抓走了!求求大人救救他!他已经失踪两天了!”
季念念扶她起身,但这妇人不肯起来,她抓着季念念的胳膊:“大人,我真的没有说谎!那妖物夜半来了我家,趁我熟睡的时候偷走了我的孩子!等我听见啼哭,只看到一个黢黑的背影跃过屋顶跑了啊!大人!”
“那妖物有何特征?”
妇人拼命回想:“就跟人一样!好像有尾巴?”
“它朝什么方向去了?”
“天色太暗,我追出去就只看到背影沿着河道跑了。”
“带我们去看看。”
妇人连忙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带着二人去河道边上。
只可惜秋季草叶枯黄且少雨,地上很干燥,风一吹,什么痕迹都看不到。
萧怀昭看了看河水的流向,他偏头问李御:“这条河,是不是流经卧龙山?”
见季念念疑惑,萧怀昭补了一句:“卧龙山就是上次咱们说的福地。”
李御也观察一番,点点头:“正是,沿着河道往上,便是卧龙山,但卧龙山离此地有些远……”
季念念回身问一边满面忧色的妇人:“你家汉子在何处?孩子被抓走前,又有什么异常?”
那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家汉子一年多以前上山打猎摔断了腿,后来找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孩子……我没见什么异常,就有些受寒,带他去看了医生,吃了些药。”
灵鸢队的人去墙角看了看药渣,都是常见治疗风寒的药物,没什么问题。
因为最近小妖活跃的事情,季念念跟萧怀昭不敢轻视这个问题,这条河道虽在城外,但沿岸零散住着许多人家,若真是妖物抓人,这失踪问题就不简单了。
萧怀昭对妇人安抚道:“这位嫂子,这几日你保重好身体,若有任何异常,可去萧府递信,我会派人沿着河道搜寻,看能否早日找到你孩子。”
妇人面露喜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季念念他们正要离开,那妇人又重新从屋里跑出来,硬生生往季念念手中塞她绣的小物,这鹅黄小帕子上绣着大片的白海棠,妇人便借这纹样,绣了些蝴蝶,十分灵动。
“这是我刚刚绣的,送与大人擦个手什么的。”
因为绣帕叠起来,只露出翩飞的小蝴蝶,季念念一开始目光都被小蝴蝶吸引住,展开帕子发现布料的纹样后,又觉得熟悉。
她的脸色冷下来有些唬人,妇人一时间手足无措,小心翼翼道:“大人可是不喜欢?”
“你这帕子……布料是从哪儿来的?”
妇人惊慌解释:“大人,这布料干净得很,我在大户人家做工,这布料是小姐赏的,不是我偷的……”
季念念微微露出笑意,安抚道:“我不是怀疑你手脚不干净,只是觉得这布料眼熟,所以多问了一句。”
妇人松了口气:“我在傅府做工,傅家小姐貌美人善,知道我家穷苦,每次多余的边角料都会赠我,让我做些小东西卖……平时赏钱也会多给我些……”
季念念捏着帕子的手一顿,确认道:“可是傅宜蕊?”
妇人连连点头:“正是。”
傅宜蕊……傅家……
连系上傅家的事情,总是让人格外在意一些,季念念与萧怀昭对视一眼。
“傅家小姐可还给了你什么别的东西?”季念念提示道。
妇人想了想,手指有些紧张地扣弄指节:“没有。”
离开妇人家中后,季念念琢磨道:“她撒谎了,傅宜蕊应该给了她别的东西。”
萧怀昭也点点头:“我怀疑就是芙蓉蕈。”
季念念想了想:“傅小姐的生辰宴,我去一趟。”
萧怀昭沉吟片刻:“可,我带队继续调查妖物踪迹跟找孩子的事情,你参与生辰宴的事,我会差人办好。”
“好。”
--------------------
季念念今天一早就被萧怀昭派人抓起来,给她梳妆换衣,她一脸痛苦:“我为何要做这些装扮?又不是我过生辰……让我再睡会儿!”
萧怀昭坐在外头喝茶:“京城里每场宴会都集合了名与利,季执首正是风头正热的时候,如果随随便便与会,恐被人议论,尤其又是傅府的宴会,更得注意。”
季念念迷蒙着眼被人套上青冥色的衣裙,广袖袖口绣着漂亮的飞鸟纹,燚阳剑也穿上了专门为它打造的新剑鞘,古朴大气。
“朱钗就别戴了,头重。”
季念念看着镜中的单云髻,上面已经扣了一柄白玉梳篦,侍女正拿着朱钗往上戴,她深深叹气。
侍女只好停手,给她戴了一对清透的水蓝翡翠耳坠,描上妆容。
等弄完妆发,她伸了个懒腰,一边朝外走一边抱怨:“早知赴宴这么麻烦,不如直接去堵傅小姐去。”
萧怀昭看向撩开罗帏走出的季念念,皓首丹唇,又带着一股英气,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