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里,那片竹林。叶媺心叹。她其实并不太想看到清音子。虽然她是清音子的转世,但她确实对清音子挺没有好感的。清音子是有多放荡?夷吾关于她的记忆都与XX有关。
清音子转过脸来,她还骑在阿越身上。
她注视的不是叶媺,而是叶媺身后的·····束扈。
清音子扬起脖颈,看着那七颗飘在空中的彩石。
七条晦气注入彩石之中,彩石化作流星飞向四面八方。
“妖魔王当真是心思缜密。”清音子缓缓站起,拉好道服,拭去嘴角的那抹血丝。“魂裂了,还不忘注入晦气。”
叶媺皱眉。这晦气······
“我的东西呢?”清音子走向束扈,伸出手来。那白腻的手臂在皎洁的月光下分外引人注目。
束扈一把将清音子拉过来,让她紧贴着他,朝她脸上吐气,“真比我们妖精还妖精。”
清音子呵呵笑起来,她的手深入束扈的衣襟内,拿起一个巴掌般大小的琉璃瓶。
她嗅了嗅,推开束扈,“你的味我不喜欢。”
“那种毛头小子就喜欢。”束扈看着躺在地上的夷吾。
“错了,我只喜欢我自己。”清音子贪婪地看着琉璃瓶里流光溢彩的水。
“国师真是祸水。”束扈嘲笑道。“你离间夷吾与皇帝,又将夷家军引入死局,让我们妖魔族屠戮人间。”
“就不怕天戮吗?”
“凡人才怕天戮,我既已经换命,又得长生,与天同寿,何怕天戮。”清音子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人性本恶,我不过循天性罢了。”
叶媺自己都汗颜。
“哎。”琳玉幽幽叹了口气,“罪孽啊,罪孽。”
清音子扬起头,将那契水一饮而尽。
那流光溢彩的契水从喉咙进入到食管再通达四肢百骸。清音子全身变得半透明起来,复杂交错的经脉熠熠闪光,流光溢彩。
清音子极度舒适地叹了一口气。
片刻。
清音子恢复原状,“怎么回事?”
束扈低低笑出声来。
“你想说为何你没有飞升么?”
清音子蹙眉。束扈说中了她的疑惑。
“你虽换了夷吾的命,喝了他的神水,却没有他的功绩啊!”
“哈哈!”束扈大笑,声震竹林,仿佛这是极度好笑的事。“这我可帮不了你了!”
清音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为什么喝了契水也做不了神仙?”叶媺问。清音子的恨看得她心中一颤。她能感觉到清音子的绝望。
话刚说完,场景又变了。看来夷吾是晕过去了。大概是被气晕的吧。
“是的,要飞升的话是要上登仙榜的,”琳玉不屑道,“真神自然没有让清音子上什么登仙榜或封神榜了!”
叶媺感觉到琳玉对清音子满满的不屑,但也无法反驳。
叶媺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另一个场景吸引住了。
在一处残破的军营中,护卫跪在地上。
“将军,天界密探来报,说二郎神奉上帝之命,已经将老夫人和白笤师姐送到天墟。那里很安全。”
夷吾坐在营帐中,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却坚韧。听到护卫所报,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放松。
“将士今日所亡多少?”他的声音嘶哑。
“三日前拔营是二万有三,现今,只有八千。”
“后援呢?行至何处?”
护卫发抖,“咚”的重重一叩首,“陛下信了国师之言,后援行军至半,便已经奉密诏回京护卫!”
夷吾闭上眼睛。他已连日未曾闭眼,这一闭上,竟是酸涩得难受。
“那日,就该杀了她!”夷吾恨道。
良久,他叹了口气,“也罢,护卫何处都是一样。”
“将军,您的伤口!”护卫抬头,看着夷吾包扎着却还在渗着血的手臂。
“无碍。韩臻,你后悔么?”夷吾突然问。
那护卫定定看着夷吾,“不后悔。韩臻誓死跟随将军。”
“虽千万人,吾往矣。”夷吾站起来,“报信与师傅。”
“是!”韩臻退下。
“这韩臻,好熟的名字。”琳玉道。
“嗯,这就是墨莲殿上受了赏赐的那个寒霄阁韩臻大将军。”叶媺道。
“你记忆力真好。”琳玉感叹。
叶媺微笑,那是自然,作为卧底,对错综复杂的人和关系,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天墟是什么地方?”
“天墟是神界与下界交汇之处。众神陨落归墟,天墟有神体庇护。”
“那杨戬既然已经奉上帝之命,将夷吾的母亲和师姐都送到天墟,为什么还会发生后面那些事呢?”叶媺蹙眉。
“我听闻杨戬那小子护送途中遭遇妖魔,夷吾的母亲和师姐就是那时被妖魔给擒获了。”
难怪鬼王那时挖了二郎神的眼睛,想必有这一层仇怨在。
她看着眉头紧锁着的夷吾,突然有种想走过去抚平的冲动。
“啊——叶媺,叶媺!那是什么呀!”琳玉惊叫起来。
“叫什么呀!不是夷吾的记忆嘛!”叶媺道。
“不是,快醒醒!快醒醒!”
叶媺睁开眼睛。
一团小孩拳头般大小的沙在移动。
此时是深夜,广袤无垠沙漠之中,一轮圆月高悬。
银色月光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