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茗眼皮一跳:“你想让我把这些赈灾粮自己拿回去?”
那也太开玩笑了吧,先不说她敢不敢,也得问下能不能,就不说把守在门外的这些守卫,这府里光她刚看到的侍从也得有十几人,就算这些人都视而不见,她以一己之力也搬不完他们衙役搬了那么多趟的东西啊。
“当然不是你自己拿回去。”李元朗面容沉静:“赈灾粮自吞后他们若真的想要推到别人,聚义寨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们现在并没有放出口风,所以这地方十有八九也只是一个中转站。”
李元朗看向岑青茗,肯定道:“但路上,我们有的是机会动手。”
“可,说这么多,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岑青茗也在深思:“如果他们真的转移地方,我自然可以出手,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转移,转移到什么地方。”
“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这次运粮他们竟然私下就改了路线时辰,要不是荀志远盯着,他们倒也有足够的时间做马脚,现在按照正常路程这两天赈灾粮就该到新风县入库了,如果这两天他们还不放消息,再甩锅就对不上时间了。
岑青茗看着信誓旦旦的李元朗好奇道:“你怎么这么自信啊?”
“我猜的。”李元朗又恢复了一脸笑意:“大当家你信吗?”
“不管信不信,我们也得留下来看看他们出什么牌才是。”岑青茗哼笑:“刚好我再找点人下山,如果总要被栽赃,怎么样也得恶心他们一把才是。”
岑青茗想明白了,只有天天做贼的没有天天防贼的,既然他们要找替罪羊,怎么也得把罪名先坐实了再说,如果李元朗失算,她就干脆把那宅院一把火烧了消消气。
主意既定,岑青茗在村外找了个小童让他给刘家村托了口信,天明就回了城内。
他们仍住在之前那家客栈,现在也没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得下山来一趟,岑青茗就想让黄翠翠和李元朗自己多玩玩,毕竟如果真打起来,怕是之后又得封在山上十几年。
只是这两个人,一个到了客栈放下行李就要去练武,一个说无事可做坐在她身边自斟自饮。
岑青茗没好气:“难得我出钱让你们出去玩一趟,你们都不肯去,下次这种好事可再没有了。”
“我没什么想要的。”黄翠翠一脸板正。
“我没什么想做的。”李元朗一脸淡然。
“行。”岑青茗拍板:“那就都听我的。”
——
丰荣县内一家破落的茶馆内。
说书人正坐在台上含糊其辞地说着些什么,而岑青茗三人就混迹在台下寥寥的几个茶客里。
“翠翠,你听懂了吗?”岑青茗嗑着颗瓜子向黄翠翠抬头问道。
“没。”黄翠翠愣愣摇头:“我不是这块料。”
“是这老头子说的太难听了。”岑青茗向台上喊道:“听不懂换一个,能不能说些能听懂的!”
这倒让台下这昏昏欲睡的茶客们都有了些兴致,七嘴八舌一起向台上的说书人打趣道:“就是啊,孭叔,你这书都说了几次了,来来回回都是这些东西,我们又不是来上私塾的,难得有几个新鲜客人,说点有趣的呗!”
那叫孭叔的被这一打岔气的脸通红,恨恨道:“我就是敢说,怕你们不敢听!”
“有什么不敢听的!”
“说来听听嘛!”
“孭叔你还能说些啥不敢让我们听的。”
……
在一堆起哄声中,孭叔拿起了他好久未用的醒目拍道:“常言道,天子脚下好做官,我今日就来跟你们说一说这朝上年纪最小却位居正三品高位的刑部侍郎李谦!”
“嚯!孭叔你还真有点东西啊……”
孭叔又一拍那醒目,茶馆中众人的视线已经全部汇集在他身上,他继续道:“这李谦啊,年幼丧父,少时丧母,失怙失恃,族中亲属见他年幼还曾夺其家产,就是这样一个毫无根基毫无扶持的少年郎在没多久就高中了景仲十二年的探花,而在四年后的今天,他仅仅二十岁就已经坐上了正三品,进何老门下,不可谓不励志啊!”
“他这么牛的?”
“我还以为他都四五十了呢?”
“不是说他过来剿匪吗?”
“没看见过人,听说新风县那片匪寨都被剿了?”
座下又事一片议论纷纷。
那孭叔看着众人热烈讨论的样子,自满地扬了扬脖,又是一记醒木落下:“话说这李谦,无权无势,六亲无靠,但刚入朝时见人便是三分笑脸,也算是结交了一片同道好友,可在做事风格上却极为强悍刚决,鼎鼎大名的双鸿案、白银案都是出自他之手,及至到后来甚至六亲不认有了当朝铁判官的称号,有谁来猜猜这入朝不久的李谦行事为何敢如此毫无顾忌?”
台下一人配合道:“我知道!他不就是因为后来拜在了何老门下吗,也不知道何老怎么看上他的?”
孭叔自得一笑,露出不可意会的表情:“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李谦,听说后来被何老女儿看中,扬言非他不嫁,何老才对他如此看重!”
座下哗然。
“缘是一靠丈人的草包啊。”
“不对吧,听说这李谦为人恶毒,杀人不眨眼,长得奇丑无比,这才没有人敢妄论他的长相。”
“不是不敢吧,是他太忌讳了吧,也不知道长得到底有多丑,才让人不敢话叙。”
“那太傅家的小姐也太没眼光了吧,怕是我去都行了。”
说完,隔壁桌几个八卦的儒生哈哈笑了起来。
李元朗面色阴沉,握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