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为劫财不为人命。
对于没钱的岑山甚至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了。
为此寨中兄弟还经常饥饱不定。
后来,便也像今日这样,来了许多官兵,将寨子全部包围了起来,当时的聚义寨还不曾像今日这么地势险要,也不像现在这么防守兼备,大批人被逮捕,被流亡。
刘珠后来才听岑山说那具男尸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不知为何竟被人杀害了扔在聚义寨的地盘。
岑山当时还一度觉得是因为附近的山寨下的黑手,妄图嫁祸给他们,但也不曾找到过丝毫蛛丝马迹。
刘珠看着站在身前的李元朗,有些不可置信:“你是那人的……”
“我是那人的儿子。”李元朗轻声笑了起来:“你们以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吗?”
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下来,眼神阴骛,他叹道:“可惜岑山死的早,不然也得——”
“李元朗!”刘珠忍无可忍打断他道:“你的父亲是谁我们都不认识,连面都未曾见过,又遑论害他呢!”
李元朗呵笑:“施害者总是能以一些匪夷所思的托词来规避自己的责任。”
“好!就算如此,跟青茗又有何关系,她是无辜的啊?!”
提起岑青茗,李元朗顿时止住了声,恍如被掐住了脖子,这气一时进不去也吐不出,如鲠在喉,难以呼吸。
刘珠却还在继续,句句刺在李元朗心上:“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害了你父亲,现在你来报仇,却与青茗纠缠一通又是为何?你又是怎么做出与仇人之女相爱的惺惺之态?!你以为青茗会放过你吗?你们冤冤相报真的能得了吗?”
李元朗这心中一时不知是痛是悔,酸甜苦辣全倾倒在于心中,熬泼成了一碗烂汤水。
他再不愿和刘珠纠缠,走了出去。
只是李元朗刚走出虎丘崖壁就看到刚才派出的手下此刻来报:
岑青茗,她跑了。
——
岑青茗跑了。
当着官府众人的面跑了。
原本岑青茗是想好歹也能将六安他们送到寨外去,聚义寨石墙拦靠已无,再没什么遮挡可以隔开寨内寨外,虽说现在泰岳山上官兵遍地都是,但是即使有一丝希望,岑青茗也想把他们送出去。
只是他们却不那么想。
岑青茗拦着官兵以一抵十挡在他们面前想让他们快跑时。
却见寸子一个猛扑又和她身前的官兵厮打起来。
二猛等人紧随其后。
六安将岑青茗护在身后,将她往外推搡,嘶声道:“快走!大当家!快跑!”
岑青茗怎么可能抛下他们自己跑了,再待还要上前时,几人却又纷纷眼神哀求。
“大当家!只要你在聚义寨就还在!你走了我们就还有救 !”
岑青茗咬牙看着面前的兄弟,听着这些对她满负期望的话语,最后还是逃了出去。
而此刻知道了消息的李元朗正沉着脸,快步走到寨外。
她其实还是没有信他。
聚义寨的防守和出口这么多,她到底还是留了一手。
不过也对,李元朗自嘲,将信任放在他这样的人身上,到底是会误事,她还是足够聪明的。
而从那野林子出来的卫风也终于找准了路赶到了李元朗面前。
“大人,我……”卫风一时语塞。
“算了,她会回来的。” 李元朗看向远山望景。
冤冤相报不得了,他垂头嗤笑,多有意思。
她要来杀了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李元朗突然想起之前发的毒誓,不得好死,他怕是真的要不得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