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看完了表演后,宁彧独自离开了观众席,但他却没有离开大巴扎,而是隐藏在暗处。 他意识到了这里是梦,但梦境却并没有崩溃,那么只能说明梦境的主人另有其人。 尽管他现在并不能确定拉他进入梦境的人究竟是谁,但他也必须要找到梦主,因为只有找到了梦主,他才能够脱离梦境。 这个梦主既然能将他拉入梦境,且不让他感到奇怪,那么这里面出现的人必然会是他见过的。 梦境能够自动补充设定,但首先得要有这个【设定】在。 所以.... 现场出现过的人,都是他来到须弥城后见过的,要么是一面之缘,要么有过交谈。 躲在暗处,宁彧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 首先是他相对熟悉的祖拜尔剧场的人,妮露、谢赫经理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表现没有任何异样,就跟他在现实生活中接触的一模一样。 其次是大巴扎内其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售卖香料和水果的商人,搬运货物的工人以及路过的行人旅客.....正如宁彧心中想的那样,这些人本就是一面之缘,想要识破他们的身份并不容易。 最后..... 宁彧看向那群正在离开大巴扎的教令院学生。 一般来说,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这群行为举止和现实截然不同的家伙。其中最为突出的正是那个叫阿尔玛的女学者,在梦境里,她甚至一翻身直接成为了所谓的文艺官,变成了一个鼓励艺术发展的人。 这可太不合理了。 出现这样的人物,似乎生怕他宁彧认不出这里不是现实...但如果这么简单的让他突破梦境,把他拉进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思绪闪过,宁彧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要亲自去试探一下。 ...... 文艺官阿尔玛女士似乎并没有把观众席上的闹剧放在心里,观看完表演后,她照例先来到了后台,慰问了祖拜尔剧场的人。 她每次来观看表演,都会带一些礼物。 其中有些是给表演者的,有些也是给予幕后工作人员的,她非常重视参与表演的所有人。 作为教令院专管文艺的人,她对于大巴扎和祖拜尔剧场的重视是发自内心的,这不仅是工作,她自己也对文艺热爱不已——所有大巴扎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因为这是他们长久以来看在眼里的。 慰问完工作人员后,阿尔玛女士离开了大巴扎,朝着教令院前进。 但在大巴扎之外,商业街的一个转角处,宁彧拦住了她。 “阿尔玛女士,我认为我们应该聊聊。” 宁彧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一次他并没有拔剑,但显然也不会轻易的让她离开。 “你是...哦,我记得你。来自璃月的旅客,你觉得祖拜尔剧场的舞蹈好看吗,旅人?”阿尔玛没有半分惊慌,她甚至笑着谈起了刚刚的表演。 “非常美。无论是舞者的表演,舞台的搭建,还是乐师的辅助,一切都水到渠成,自然而美丽。”宁彧给出了他的评价,但很快话锋一转,“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问。”听到了肯定的答复,阿尔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 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真挚,她真的是在为别人的赞美而感到开心。 “我想说。”宁彧摇了摇头,集中了思绪,开口道:“我对教令院文艺官一职很感兴趣,请问,这个职位是怎么设立的?我记得自己上次来到须弥时,教令院内似乎还没有这个职位。” “文艺官吗?这位旅客,您上一次来应当有些时间了。”阿尔玛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她直接说道,“距今十年前,现任大贤者阿扎尔大人提出了艺术与生活与知识息息相关的论题,当时教令院内掀起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讨论的结果是:教令院认可了艺术对生活和知识的促进作用。于是在那之后,教令院新设了文艺官一职专管须弥城内的艺术活动,并且自当年开始,每一年都会拨出一部分资金用来扶持艺术。” “您可以看到,祖拜尔剧场的舞台已经与几年前截然不同。它变得更加宽阔,更加美丽,也更加富有艺术气息——这正是教令院的功劳。” 提起这些事,阿尔玛似乎还有些自豪,她自豪于自己入仕的教令院是一个如此开明且睿智的组织、 “十年前么.....” 宁彧喃喃重复道。 这个时间跨度太大了。 十年前,也正是他和凝哲来此游历的时候。那个时间...别说是教令院扶持艺术,就连平常的街头艺术都在被驱赶,若非当时有些学者在鼎力支持艺术的作用,说不定当时大巴扎就被取缔了。 宁彧知道十年前有学者为须弥的艺术争取过,但他也知道,那些学者并没有胜利,他们只是取得了双方的“妥协”。 但这是梦。 “原来如此。”宁彧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随后让开了道路,“非常感谢你的时间,尊敬的文艺官女士。愿你的热情和理想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焕发生机。” “借你吉言!”阿尔玛回以微笑,“也祝您未来的旅途一帆风顺,可敬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