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减轻自身罪孽。
只能说是自欺欺人了。
莱西无情嘲笑完毕，这才捕捉到沈重澜话中的另一个重点：
“——祭阵？”
沈重澜翻了个白眼：
“想什么呢啊莱崽，哥只是举个例子啊！”
“咱俩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哥怎么会把你推到这种火坑里去。”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精神损失折五百灵石，现付。”
莱西拿了一颗栗子抵债。
想想也是。
沈重澜虽然嘴巴欠欠儿的，对亲近的人倒是还算靠谱。
她问：“那我们怎么启动鲲鹏大阵呢？”
沈重澜不答反问：“拜入宗门的心境试炼，你听说过吗？”
莱西一点就通。
只要他们能通过鲲鹏大阵的心境试炼，就可以启动阵法、去往无根海。
沈重澜又道：“不过问心一途本就艰险，鲲鹏大阵的试炼尤其严苛，据说自大阵开启以来，除却天地初分的那几位古神，无人能通过历练。”
莱西回：“这你不必担心。我们可是穿越者和天道之下第一战斗力组队，放在任何网文里都是主角配置。区区问心历练，必定不在话下。”
沈重澜撇撇嘴，瞄了裴开霁一眼，低声说：
“也确实说不准。”
莱西：“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重澜：“鲲鹏大阵的试炼是要求人在阵中回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你们甫一进入大阵就会被洗去记忆，之后，大阵会截取同行者中心性最易摇摆的那位，以TA的记忆片段作为阵眼，塑造出一个完整的世界——极易迷失。”
沈重澜：“放在之前，裴开霁一门心思都扑在你身上，恐怕几百年都想不起自己过去的目的。不过现在……”
裴开霁都感觉不到莱西的存在了，自然也不存在这样的烦恼。
莱西：“每个人都要回忆起来才能算通关吗？”
沈重澜：“阵眼能想起来就好。”
莱西打破砂锅问到底：“怎样才能算‘想起来’呢？其他人通知他算不算想起来？”
沈重澜无语凝噎：“古往今来，就没一个修仙者成功通过鲲鹏大阵的试炼，之前这些消息都是收集了好久才问到的，你提这种问题，我找谁给你问去。”
莱西拍桌：“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
沈重澜剥开板栗抛进嘴里：“有求于人？我只用求裴开霁就好。你嘛……养莱千日，用莱一时，你也该替你哥卖卖命了。”
莱西：……
莱西：“亲兄妹还要明算账呢。”
沈重澜大言不惭：“对。所以日后等我顺利飞升，算你占50%的股份，往后你要是碰上不长眼的，只管告诉对方，就说你哥在天上罩着你呢。”
莱西：……
莱西：“呵呵。”
沈重澜饶有兴致地跟她打了会儿嘴官司，之后又转向裴开霁，语气明显正经了许多：
“师弟，你可愿替师兄走这一遭？”
一直旁听的裴开霁轻笑一声，舔了舔后槽牙，平白多出几分妖邪的血性：
“掌门师叔妄图以强权压迫，即便今日将被夺舍之人不是你，我也会去。”
他之前一直是小莱脑，以至于突然说出这样正气凛然的话时，沈重澜还有些不适应：
“为什么？”
裴开霁将本命剑抽出寸许，抬起眼，笑得风流恣意：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么一瞬，莱西又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独闯飞凤山、试图以人胜权胜天的少年君主的影子。
“别发呆了。”沈重澜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拿出一根红线。
红线一段系在裴开霁手腕上，另一端则捏在沈重澜手里，显然要系在莱西身上。
看起来很像月老点鸳鸯谱。
莱西刚从恐怖的逼婚中逃脱出来，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达咩。”
沈重澜却不听她意愿，直接把她的手腕捉了来：“拿来吧你。”
他仔仔细细地绕着莱西的手腕缠了三匝，活结打成之后，红线便消融于无形。
沈重澜满意颔首：“他看不到你，有了这根绳子，你如果出了事，还能摇人过来救你。”
莱西：“我看起来就这么废物吗？”
沈重澜端详片刻后认真答：“看起来不像。”
莱西扬起一抹笑容。
沈重澜：“——但实际上是。”
莱西笑容僵住：“爬爬爬！”
沈重澜嬉皮笑脸地揉乱了莱西的头发，拿出两张传送符：“戴望山不可直接传送，催动此符可送你们前往昆州与云州的交界处。”
莱西“哦”了一声，熟练地引动幽火，指尖亮起一点荧煌星影。
“等等。”
沈重澜挥手打灭了她掌心的火。
迟疑片刻后，他难得一本正经地对莱西说了句好话：
“此去凶险，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