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心情舒畅。
丹朱最近过得不要太美。
九十九步她已经迈出去,剩下的便不由她操心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看那颗心会不会向她而来。
丹朱有钱有闲,每天提笼遛鸟,吃喝没有嫖赌,恁地悠闲自在。
这人一闲吧,就想找些事情干。
宋安还缩在壳里,别人她没有兴趣,思来想去,就把这目光投向了整日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吉祥物墩墩。
这可是人自己撞上来的。
丹朱摸摸下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说起来,这一次,冰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的真实性别了呢。
正在心不在焉倒茶摸鱼思念心上人的冰墩突感身周一阵凉意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手一抖,杯中水洒出来了。
她圆脸一惊,偷悄悄瞄了眼另一边的主子,心道王爷正认真看书呢指定没注意,赶紧拿布巾擦一擦就好……
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清泠眸子。
丹朱一手托腮,似笑非笑、意味莫测地正挑眉看着她。
冰墩:……
药丸!
王爷果然还是要对可怜无助又欺瞒身份的自己下手了!
吾命休矣——
关键的是,自己的贞操还能保住吗?
鄙人可还没有娶亲啊……挚爱的小六诶……
冰墩简直要汪的一声哭出来!
“王,王爷,您,您冷静一点……啊——”
颤颤巍巍的声音,尾音混入了破碎感。
“吱呀——”
宋安推开门走出来,多日不见的阳光争先恐后挥洒而来。
他眯了眯眼睛,有些不适应地按了按眼角。
向来身姿修雅宠辱不惊的他细看却有些说不上来的变化。
人似乎是憔悴了一些,身形愈发单薄,眼底带着倦怠,周围还添了丝黑影。
像是许久没有睡好觉一般。
有种颓蘼的美感。
虽然精神欠佳,但整个人却不显零落,眸中虽乏却有种异样的神采,感觉似是豁然开朗,迎着阳光而行,他却更像是那阳光。
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步伐坚定。
……
丹朱房内。
冰墩吃鲸看着眼前清晰的镜子,久久不能回神。
说回刚才,她还以为王爷要对自己行那不轨之事呢,手忙脚乱打翻了那可怜的茶盏。
也让她的思绪变得清明。
虽然主子近来脾气是温和许多——好吧,是许多许多,但对于自己假扮性别的事,也肯定不会轻轻饶过。
她还不如赌一把,立马跪地求饶坦白一切,也好过王爷来拽掉自己衣服后再发现。
于是瑟瑟发抖的冰墩眼含热泪,恐惧而慌张地崩溃大喊:“小的都招!王爷您不要扒掉我的衣服啊啊啊——”
丹朱:???
丹朱:!!!
妈惹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青天白日的你造谁的yellow谣呢!
然后就有了之后一幕。
丹朱力证清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大力神附体终于把陷入自己世界的冰墩拉到椅子上坐好,虎着脸勒令她闭嘴闭眼不许说话不许动后,开始勾勾画画。
冰墩瑟瑟发抖孤苦无依:你问我感动不感动?
不敢动不敢动。
时间的脚步缓慢缓慢,咚咚咚地敲击在她的心巴上。
闭着眼睛就容易胡思乱想,放大恐惧。
冰墩脑海里不住地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着各种阎王爷热情好客的扭曲面容。
幽光中,老爷子站在拱门后,阴森恐怖地硬挤出和蔼扭曲的诡异笑容,嗓音冰寒而黏腻:“呵呵,在外边晃什么呢,快进来呀~”
冰墩:噫!想昏古去——忍住忍住!真正的活阎王大人可还正在自己脸上比划刀子呢……
嘤!
然后她就听见了一道天籁之音:“好了。”
丹朱犹疑不解地放下眉刀,有些怀疑自己身体控温系统是不是有毛病。
她是感觉天气略带点热,但为什么墩子一直抖啊抖的,都冻的跟个小鹌鹑一样。
有那么冷吗?
明明看着肉乎乎的。
啧啧,你这身肉白长,是真的不抗冻啊!
她在内心指指点点。
同时不妨碍她屮艸芔茻义愤填膺:快瞪大你的墩眼瞧瞧,本王就是想给你化个妆,你在想什么不健康画面?
还扒那啥啥。
真扒了不定谁占了谁便宜呢!
丹朱一脸肃正威仪,眼神莫测,心里却把眼前的这个墩骂了个狗血淋头。
冰墩颤颤巍巍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主子,先被眼前高清镜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吓!
她瞪大眼差点没一个猴扑跳到凳子上去!
这谁啊这?
然后她就发现眼前的人也瞪大了眼,维持住了一脚向上抬的动作。
后知后觉,这……好像是镜子?
她脖子上的头向前窜了窜,对面的大眼美人儿也伸脖子做了个同样蛇精病的动作。
冰墩不可置信地胡乱抹了把脸,又去看一旁的王爷。
王爷看起来正经极了,没有要扒自己衣服的意思……等等这不是重点,主子那威严的眼中“快把你脑子里的废料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