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和纪柔在院子里生火做饭时,三个官差也在一旁搭灶煮野菜糊糊。 其中一个嘴角有颗大黑痦子的中年官差,闻到宋苒她们锅中的肉香味,忍不住凑过来搭讪:“小丫头,你们煮的什么肉这么香?” 宋苒看着黑痦子官差一脸的馋相,不太想理会对方,便只是淡淡说了句:“狼肉。” “呦,你们连狼都能逮到,挺厉害啊。”说着,黑痦子官差便伸手去揭宋苒面前的锅盖。 宋苒反应迅速,拾起一块石头猛地按在锅盖上,“大人,这肉还没熟,漏了气就容易发柴了。” 黑痦子官差瞪了宋苒一眼,讪讪地嘀咕句:“哪有那说法,不就是怕老子跟你抢肉,呸,我还真瞧不上你们那破肉。” 说完,他满脸阴沉的回到差友身边了。 宋苒无奈的摇摇头,馋就馋呗,还不承认! “老刘,馋病又犯了,人家小姑娘没卖你面子吧,哈哈哈。”一个官差对着黑痦子差官大声调笑道。 黑痦子官差红着脸辩解:“就她们煮的那玩意,白给我都不吃。话说,咱几个啥时候也能打点猎物解解馋啊,咱们从永州出发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一点荤腥都没沾过。” “谁说不是呢,咱们跑的这趟可是苦差事啊,那几个流放犯,没一个省心的,我真怕他们半路闹出什么幺蛾子,连累咱几个。”.. “诶,”一个官差故意压低声音,看向不远处坐着的那群流放犯道:“咱吃不到肉,也可以开开荤腥啊,瞧那个小女囚,长得多水灵啊,我早就想……嗯,你们懂得。 反正她从青楼里出来的,不知道跟过多少人,要不今晚咱们就把她办了!” “嘿嘿,你胆子可真够大的,那娘们犯了什么罪你不知道吗,她可是把知府大人的公子命根子给断了,这才沦落个流放的下场。你还敢打她主意,不怕断子绝孙啊。” “呸呸呸,说什么呢。” 三个官差淫笑着喋喋不休,宋苒耳朵尖,将那些话全部听了进去。 她循着官差们的视线,看到了那个勇断知府公子子孙根的女子。 女子也就十七八的年纪,长得弱柳扶风,一双杏核眼半眯着,带着股桀骜的劲儿,两缕碎发在鬓间飘着,尽显破碎的美,另外她眉心的那颗红痣,又让其多了丝妩媚。 还别说,对方长得还真是美。 宋苒想到刚才三个官差商量着要对女子做的事儿,心里没来由泛起一阵恶心。 出门在外,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她虽然同情那女子,但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旁边的纪柔可不这么想,她也听到了三个官差的对话,愤愤地小声对宋苒抱怨:“那三个畜牲居然有那种肮脏的想法,他们要是真敢胡来,我可不能坐视不理。” 宋苒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这时,那女子突然抬起头,和宋苒的视线恰好对上了。 女子微微颔首,跟宋苒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将头垂下。 宋苒心里多了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正恍神间,耳边突然听到“咯咯咯——”一阵公鸡打鸣的声音。 她低头一看,一只通体金黄的公鸡,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正昂首挺胸的站在她面前,傲娇的盯着她看。 宋苒一愣,这荒山野岭的,怎么有公鸡呢? 这时,黑痦子官差也发现了公鸡,扯着嗓门对一个满头蓬发,蓄着凌乱胡子的老囚犯道:“劳半仙,看吧,你的公鸡好端端活着呢,昨儿我们可真没吃它。” 说着,他来到公鸡跟前,提着翅膀将其拎起来,嘴里小声嘟囔道:“你这小家伙命真硬,昨儿差点就把你炖了。不过你也挺厉害呢,逃跑了一天还能找过来。” 劳不休挖了挖耳朵,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弄得脚上的铁链哗哗做响。 他上前接过公鸡,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十五啊,你可回来了,怎么,那群畜生没吃成你?我就说嘛,谁要是敢吃你,是要断子绝孙的。” 黑痦子官差听到劳不休的话,脸色变了变。 若不是忌惮劳不休是出了名的乌鸦嘴半仙,他早就在队伍刚出发那会儿,把他随身带的这只破公鸡给杀了吃肉了。 劳不休猜出黑痦子官差的想法,神秘的对他笑了笑,道:“大人,我瞧着你最近有血光之灾啊,要多多留意喽。” 说罢,他无视掉黑痦子官差铁青的脸,抱着公鸡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去了。 宋苒看着劳不休神神叨叨的样子,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笑声引起了劳不休的注意,他抬头看了眼宋苒,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不过下一秒,他的脸上又恢复憨憨呆呆的模样了。 这时,宋然从庙屋里出来了,见妹妹笑的那么开心,忍不住好奇道:“遇着什么好笑的事了,笑的这么开心?” 劳不休怀里的公鸡,见到宋然从身边经过,猛地扑腾两下翅膀,一副兴奋的姿态。 “十五,干什么呢,老实点,小心再被人盯上,真把你给炖了吃。” 公鸡抑制不住情绪,仍旧挣扎个不停。 劳不休察觉出异常,抬眼瞧了下宋然,眸色霎时变了变。 怪不得十五的反应那么大,这人的脸色有种不自然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