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男把闻姨娘和香姨娘打发走后,急着去看望陈父。 到了门口,宋苒将准备好的面罩交给陈英男,叮嘱道:“现在还不能判定伯父是否感染了瘟疫,为了以防万一,你进屋后尽量避免与他肢体接触,面罩也要戴好。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有精力照顾伯父。” “多谢阿苒,我明白你的意思。”陈英男迟疑一瞬,提议:“要不你别进去了,万一……” “没事,我已经做好防护了,我陪着你一起,顺便查看下伯父的情况。” “好,阿苒小心。” 二人深吸一口气,推门进了房间。 屋里只有两个年轻的小丫鬟伺候,宋苒见二人皆没有做防护,忙打发她们先到门外守着,另外不许她们与府里其他人近距离接触。 陈英男和宋苒走到病床前,见到面容憔悴,形如枯槁的陈老爷,此时他双目紧闭,眉头却紧蹙着,似乎很痛苦。 宋苒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陈老爷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的确没有出现黑斑,这点与城中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病人症状不同。 她有些拿不准,陈老爷得的到底是不是瘟疫? 这时,陈英男的一声低唤,让宋苒回过了神。 “爹,我是英男啊,我回来看你了。爹,你快醒醒啊……” 唤了半天,陈老爷并没有反应。 陈英男急了,想要去晃陈老爷的身子,宋苒一把按住她,“英男,不能接触伯父。” “阿苒,爹他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呢,他……” “咳咳咳——” 陈英男的话说到一半,陈老爷突然猛咳了几声,挣扎着睁开了眼。 “英男……你……回来啦。” “爹,是我,我回来了。你怎么样,哪里难受啊,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我……”陈老爷的表情扭曲,一副痛苦难忍的样子。他看了眼站在床边的宋苒,弱弱问:“这位是?” “伯父,我叫宋苒,是英男的朋友,特意来探望你的。”宋苒笑着招呼道。 “多谢,只是……”陈老爷欲言又止。 宋苒注意到陈老爷的反常,联想到管家说陈老爷有腹泻的症状,试探性的问:“伯父,您是否有些不便,不如我先带英男出去等你吧。” 陈老爷感激的点点头,“多谢宋姑娘,劳烦帮我叫丫鬟进来。” “好。” 宋苒拉着陈英男径直出了屋子。 陈英男一脸不愿,“阿苒,我想留下照顾爹,你干嘛非拉我出来。” “英男,伯父是想出恭,你身为女儿在旁伺候,他肯定不习惯啊。” 听了宋苒的话,陈英男恍然大悟:“是我思虑不周,之前就听管家说,爹腹泻不止,我差点把这茬忘了。 阿苒,你觉得爹得的是瘟疫吗?” 宋苒蹙了蹙眉,严肃道:“难说,我见伯父面色苍白,额头并没有虚汗,无发烧之状,且身上并没有出现黑斑。所以,他只有呕吐和腹泻这两个症状,与城中染了瘟疫的病人相同。”. “是啊,爹的症状和得了瘟疫的人相似,但又不同,爹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宋苒看出陈英男有些崩溃,刚想劝两句,管家领着一个蒙着面罩的老者走了过来。 “小姐,宋姑娘。”陈管家朝宋苒二人行了礼。 陈英男打量着蒙面老者问:“管家,这位是?” 老者自报家门:“小人吴山,奉宋将军之命,特来替陈老爷诊病。” “三哥派来的?”宋苒有些意外。 原来,被穆行疏打发回府衙的精兵,碰到了宋泰,便将陈府的事一一告知。 宋泰一听陈老爷生了重病,怕陈英男难过,就向张知府打听金州城内的名医,想请人为其诊病。 张知府告诉他,金州城内的确有位神医,此人名叫吴山,曾在太医院当值,被奉称为妙医圣手。 不过这吴山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他脾气古怪得很,且不爱钱财,唯有与其有缘之人,他才肯替对方问诊。 幸运的是,宋泰恰好认识吴山,且这吴山在皇城当值时,曾欠宋家一个恩情。 于是,宋泰去拜访吴山,道明来意后,对方直接应允了他的请求。 就这样,吴山在精兵的护送下,来了陈府。 陈管家见到吴山的那一刻,着实吃了一惊,因为陈老爷生病之初,陈府也派人去请了吴山,还送了很多金银,可对方连门都没让进。 —— 吴山替陈老爷问完诊,很肯定的道:“陈老爷所患之症乃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瘟疫,几十年前,在温水庄一带,曾小范围爆发过。 得此病者会出现高热,畏寒,腹泻,呕吐等症状,待病情严重后,患者身上会长出不同程度的黑斑,也有不生斑者。一旦生出黑斑,不日便会暴毙。” “此病有药可治吗?”陈英男紧张的问。 吴山神色纠结,缓缓点了下头:“有,但恐怕也治不得。” 宋苒好奇:“吴神医何出此言?” 吴山叹气:“我父亲的医书上记载过,当年温水庄的瘟疫是由无幻谷的神医治好的。可无幻谷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