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是‘宁湛’集团的老总,去年三月过完年那会儿吧,他升到副支队长。我们一开始还真的被他吓到过,他工作起来就是六亲不认,就算是他亲爹站他跟前儿,他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审讯。我听说他之前在安东分局的刑侦大队,前几年参与调查了一起特大案件就调到市局了,当时我才刚来做实习生。而且林法医你别看他家里贼有钱,他私下性格和工作状态完全相反,没有少爷架子,经常请我们吃饭,也一起打球之类的,”王千想了想又说,“林法医,您是不是对江队有什么意见啊?不过您和他是同级校友应该您比我更了解他啊。”
“还好吧,我那时候不怎么住校,没课的时候都不去学校,在我印象中,和他完全没有接触过。”林霭认真回忆了一下,“不对,我当时看过他打篮球。”
“都说他打篮球能迷倒好多小姑娘。”王千此话不假,好几次他们在附近公园约球,都有一大波小姑娘来看,还有人买饮料。
“我记得我有好多同学专门去看他,硬是提前熬夜把作业写完。”林霭那个时候也是熬夜大军的一员,只是她当时满眼都是另一个人。
“您大学毕业以后没咋北京工作吗?”王千有点好奇。
“嗯,毕业后在公大继续研究生,之后就回家乡工作了。”林霭的语气淡淡地。她很喜欢王千这种人,恰到好处的聪明,友善。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接到王千的电话后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来。说起来到市局的第一天,是王千接待的她,王千应该算是整个川宁市局和她关系最好的人。
“林法医您毕业之后就回沪州了吗?”
沪州是二线城市,按理来说林霭在公大读完研究生,可以直接留在北京工作。
“您还读了研究生,您真厉害。怪不得能直接来咱们市局工作。”王千佩服道。
“是啊,我怎么能知法犯法,运用不正当手段来市局实习呢?”林霭笑笑,王千听出来林霭指的是单位里那些流言。
“嗨……大家就是觉得您每天上下班接您的车都不一样,江队都没那种派头,就私下里开开玩笑。您别介意哈,回头我替您说说。”王千讪笑着。
“没事,我也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监控下完了。江蓦拿过水,“咕咚,咕咚”地喝下了小半瓶,林霭看着江蓦,有那么一瞬间,王千觉得林霭的眼神有那么一丝……深情。王千被自己的念头下了一大跳,又看了一眼林霭,林霭的眼神后回复从前的平静。“果然是魔怔了。”王千想。
队里的人赶到之后,三个人就分别忙碌起来。
林霭避开众人往小区出口的方向走去。江蓦像是有头上有“林霭溜号雷达”一样,迅速锁定林霭,悄悄地跟上去,就在林霭要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江蓦开口喊她:“林法医,您去哪儿?”
林霭莫名其妙回头看他:“保安室啊。”说完还指指牌子,好像怕江蓦看不见。
“……那你怎么不和大家打一个招呼啊。”江蓦为自己往回找补。
“社恐,和别人说话就难受想吐。”
“我看你和王千聊的很开心的啊。”
“……”林霭不理他,敲保安的门。
小区保安还是出事当晚值班那个,叫刘大春,54岁。
“刘叔您好,我是C栋703的租户,前几天我男朋友跟我说他给我送的东西放在您这里了。我最近一直加班儿,今天才想起来。”江蓦看着林霭流利地一顿输出,没反应过来。
“哦可以,我这儿东西一大堆,你看一下是哪一个呀?”办案让他俩进屋,这这角落里一堆快递盒子和五颜六色的布袋。
“我忘了,我实话和您说了吧,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我直接把和他聊天记录删了,要不您让我看一眼记录?”林霭做出难为情的样子。
“啊……行吧,你看吧。”刘大春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递给她。
本子上记得东西五花八门,与其说是访客记录,不如说是一个全小区的备忘录。小区住的大多是附近学校里的大学生,和就近写字楼的上班族,每天人来人往的管理也不规范。保安慢慢也懒得登记访客,实在是与偶要进的事儿就在本子上写下来。
林霭翻着本子,她从3月份的开始翻,一边翻一边嘟囔。江蓦在旁边环顾四周的环境缓解自己的坐立不安,刘大春看他四处张望,开口问:“同学,你今年大几啦?”
“……”江蓦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怪刘大春看错,江蓦刚刚嫌热,把外面的警服脱下来塞给王千,他早上出门着急随便穿了一件粉色的T恤,如果当天有出外勤的可能,他为了方便直接会在开完会打卡后提前换成宽松的裤子和舒服的运动鞋。他本身长得秀气,因为常年运动的习惯,肌肉线条很明显。脱下警服,很难让人相信他已经在公安系统工作七八年。
“大四。”江蓦不自然地说。
林霭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把访客记录还给刘大春:“谢谢您啊,我没找到他给我送了什么,实在找不到就算了,看着也怪膈应的。”
“姑娘啊,这小区人很多,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我也分辨不出来谁是租户,谁是访客。不好意思啊。”刘大春把本子又随便塞进抽屉,两手互相搓着,他想到最近的命案,担心会不会用这个借口投诉他。
“都出人命了,还不反省一下管理制度,这么大的漏洞,物业费都被你们吃回扣了吗?”江蓦在旁边皱着眉呵斥。
林霭看情况不对,赶紧把他拽出保安室。
“江队你能不能克制一下你的职业病?”林霭松开他的胳膊。
“小区访客记录乱七八糟,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