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大量信息和灵感一下子涌入江蓦的脑海，好像万千光线快速交汇迸发出金色火光，片刻之后，能抓到的只有点点暗黄碎片。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拜托你，冷静一些。”林霭塞给他一杯冰凉的冰美式，手心触碰到冰凉的温度，江蓦还是没忍住打了一个激灵。
冰美式无论从温度还是口感，都是提神的绝佳饮品。江蓦背靠警车，林霭面对他，红□□光让两人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江队，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吧。”林霭的语气不是试探，不是请求，而是陈述事实般。
“艹！”江蓦憋了半天还是骂出口，骂完后觉得舒爽许多，好像喉咙里读者的东西随着刚才那一声一并被吐出去了，“抱歉林法医，我不是冲你，只是觉得挺……”江蓦解释，想找一个合适的比喻，“我觉得有一种无力感，就好像我没有尽全力，如果我快一些，我们上午见到刘大春发现他的不对劲就采取行……就不会……至少会比现在这种境地好。”
林霭听他说完，没有急着安慰，而是讲起了柳霨：“你和柳霨这一点真的很像，总是想把一切做到最完美，但很明显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案子，是当下的你没有办法解决的。”
江蓦听见柳霨的名字，有些惊讶地抬头，林霭继续说，“那时候他己经是沪州市局禁毒大队副队长，再一次行动中，他的线人为了保护他牺牲了，但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那天晚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从门缝里看见，他和那位线人的照片喝酒，灯亮了一晚上。
江队，你见过很多死状比赵青燕凄惨的，也见过很多凶手比刘大春狡猾的。有些案子就是只能在某个点暂时结束，可是程序上的结束不是真正的结束，你要等。”
“你们等到了吗？”江蓦问，他的用词很微妙，不是“他”，而是“你们”。
“还没。”
“总之江队，打起精神准备写报告吧。”林霭回到嘈杂的人群中。
第二天一早，林霭就来到了队里，她要参与技术队的收尾工作；江蓦把自己闷在办公室憋报告；会议室里，唐老板再就暗室里发现的毒品第二轮开会。
唐老板，本命唐九天，正值三十四岁的美好年华。他的诨号听起来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其实不然，唐老板常年混迹于各大健身房和拳击馆，在川宁市局某一届篮球赛，曾截胡过某人的MVP。平时滴酒不沾，洁身自好的很，下班就回家陪唐夫人。
“关于暗室里那些化学物质，安法医你们有什么发现吗？”唐老板问。
“一共检验出来高达三十七种化学合成物质，但是没有一种符合我们现在掌握的毒品分子结构，更像是他们在做实验。”安法医的两只肉手拖着他的腮帮子，努力让自己睁开不大的眼睛。昨天四点半，他就被叫到队里，一直忙活到现在，连干了两大杯咖啡都没有清醒。
“做实验？就是他们在研制新型毒品吗？”唐老板没听明白。
“不……不像，他们似乎要配出某种毒品，但不知道配比，所以一直在做实验尝试。但是这个东西很微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所以他们配出来了三十七种不同却有相似的化学物质。”安法医的头都快磕到桌子上了，唐老板看到他这样，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昨天是他打扰了安法医和安太太的二人时光。
会开不下去，唐老板只能去江蓦办公室捣乱，不是，找一些灵感。
“江队，还没写完？小孩儿，要不要哥哥教教你？”唐老板拍拍江蓦肩膀，看他坐在那儿咬笔头。
“去去去，早写完了，”江蓦把他手拍开，满脸嫌弃，“你能能少看点儿那些不正经读物啊”
“我看现在小孩儿都看这个，我媳妇儿从他学生那里没收上来的书好多都是这个。”
“……”江蓦无语，唐夫人是附近一所公立初中的老师。每次唐老板讲起来唐夫人就停不下来，要说川宁市局谁还没被唐老板的爱情故事虐到，恐怕只有林霭了。
“江队，我来……”林霭敲门，一身头就看见江蓦被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用胳膊圈起围着，气氛一度有些暧昧。
“林法医你进来。”江蓦推开唐老板，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示意唐老板坐对面去。
“林霭，你好，我是禁毒队的队长，唐九天。”唐老板也觉得有些尴尬
“你好，我是新调来的林霭。”林霭简单介绍自己。
“林法医我们是不是……见过？”唐老板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林霭，但自己没有参与过和沪州警方的联合行动。
“唐队长可能记错了吧，沪州上次和川宁的联合行动负责人不是你啊，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吧。”
“林法医，你过来有什么事情？”江蓦问。
“我是想和唐队长说一下暗室毒物结果分析的事情，我问了一下李梦，她说唐队开完会以后就来找您商量案子……”
“那你说说吧。”江蓦立刻接上。
“……啊，”林霭愣了一下，但很快继续，“这几种化学合成物质的方程式经过分析，原料没什么变化，变量比较大的事各个原料的用量。不过这几种化学物质都没有什么威胁性，甚至很难成瘾。”
“这就奇怪了，没有办法成瘾的话，他们在讲究什么呢？”唐老板摸着下巴，思考着。
“你怎么能看出来有没有成瘾？”江蓦问。
“我在沪州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物质分析，我知道很稀奇吗？”林霭觉得江蓦问的问题就像“为什么蝴蝶会长成毛毛虫”一样白痴。
“继续，继续。”江蓦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实在是没有技术含量。
“我觉得他们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