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谎:“啊,我出去一趟,你先回吧。”
看着渐渐跑远的蔡敏敏,叶子的神情冷淡下来。她看向没关严的宿舍门,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孟宴臣忙完一大堆事务,终于有时间打开手机,可蔡敏敏一整天都没有发朋友圈。
她也很忙吗?孟宴臣忍不住胡思乱想。可能是社团出了什么麻烦,或者跟学弟学妹聚餐,总之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他正想着,屏幕上方弹出了一条消息。
【叶子:蔡敏敏在西街酒吧,你能替我过去一趟吗?】
蔡敏敏只会去这一家酒吧,叶子比谁都清楚。
什么意思?孟宴臣直起身来打字回复:【怎么回事?】
【叶子:她状态不太好。老板不放人,我过不去。她身边只有你还算靠谱,拜托了。】
【好。】
孟宴臣合上文件,抓起西装外套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叶子把手机放回口袋。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一脚把宿舍门踹开,发出一声巨响。
她冷着脸,对里面被吓了一跳的室友说道: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孟宴臣在西街酒吧找到蔡敏敏的时候,她正趴在吧台边上抱着一杯朗姆酒傻笑。
看到她没有危险,孟宴臣松了一口气。舞池里灯光缭乱人影晃动,气氛十足的迷幻慵懒,一身名牌西装的他显得格格不入。他放慢脚步,踩着鼓点向她走去。
“蔡敏敏。”
“嗯?孟宴臣?”蔡敏敏抬起头,眼神已经无法聚焦,但还是认出了他的脸。
她笑嘻嘻的:“你也来喝酒吗?来来来,我请你。”
受了什么委屈喝成这样?孟宴臣拿走那杯朗姆酒,对她说:“别喝了,回家。”
蔡敏敏一拍桌子:“不能走!我还没有付钱!”
酒保擦着玻璃杯,笑着回应:“那你付呗。”
蔡敏敏又一拍桌子:“不行!我没有钱!”
酒保都被逗乐了。他看向孟宴臣,对他摇了摇头:“这是你妹妹?非说室友讨厌她,多大点事儿,值得跑来喝三杯霸王酒。你回去可得好好劝劝她,可别因为这个事儿抑郁了。”
孟宴臣拿出皮夹结账,蔡敏敏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得把他的格纹领带缠自己脖子上。等到孟宴臣把她扶上车,领带都被她扯得乱七八糟,衬衫扣子还掉了一颗。
上了车的蔡敏敏还算乖巧,整个身体斜靠着车门,脑袋顶在车窗上,背影极为忧郁。孟宴臣开着车,不时看她一眼,怕她突然打开车窗把脑袋伸出去喝风。
既然是伤心事,那他就不问了吧。
直到他把蔡敏敏安顿在床上,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孟宴臣在床边坐了会儿,看着蔡敏敏像是睡着了,便轻手轻脚走了出去,为她带上了门。
半个小时后,他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卧室,发现蔡敏敏正抱着腿坐在床边的地板上。
他放低了声音:“蔡敏敏?”
她一言不发。
孟宴臣把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动作轻缓地半蹲在她身前,看着她的脸:“怎么下来了?”
“躺着难受。”
蔡敏敏把脸埋在臂弯里,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小小一只。
“我很差劲吗?”她的声音闷闷的,“他们都说我是个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富二代,可是我也有梦想,只是还没实现而已。”
孟宴臣不会安慰人,遇到这种情况他有些手足无措。与其起到反效果,不如顺着她的话说。
“什么梦想?”
蔡敏敏抬起头:“你不会笑我吧?”
孟宴臣摇摇头。
她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本画集,打开给孟宴臣看。他一页一页地翻,她就一句一句地讲。
“他们说我的画没有深度。可是,为什么开心就是浅薄,悲伤就是深沉?刻骨铭心的就是好的吗?每一个快乐的瞬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难道不珍贵吗?”
她的画和她的人一样,会让人开心。孟宴臣抚过那只色彩温暖明亮的蝴蝶,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他们都一样,心中有一块墓地,埋葬夭折的梦想。
他说:“你的画很好。”
蔡敏敏眼睛一亮:“真的吗?你不会在骗我吧?”
孟宴臣笑了起来:“不骗你,我喜欢这只蝴蝶。”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欣赏她的画,蔡敏敏很高兴。但是她感受得到,今天孟宴臣也不开心。他看着那只蝴蝶的时候,神情是那么悲伤。
她歪着头问:“你不开心吗?”
孟宴臣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了口:“今天……有一点心烦,工作不太顺利。”
终于说出口,他觉得心里畅快了一些。只是对着同样难过的蔡敏敏,他不想说太多,影响她的心情。
“其实也没什么,都解决了。”
蔡敏敏眨眨眼睛,仿佛在费力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凭着直觉抱了抱他。
她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哎呀,好棒,不哭不哭。”
他哑然失笑:“我没有哭。”
鼻尖荡漾着朗姆酒的气息,体温隔着衣物逐渐交融,孟宴臣想,原来拥抱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情。
蔡敏敏恍若未闻,还是自顾自地安慰他:“乖,不哭不哭。”
这四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指引着孟宴臣俯首在她颈侧,伸手环抱住她的脊背。
他缓缓收紧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