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刃的剑轻轻伫立于地,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从这炙热而纷乱的战场中汲取空气。身上的盔甲像是被染料溅成赤色的涂鸦,质彬彬的少年此时脸上却是淡然而坚定的神色,火焰像是倒映在他的瞳孔中跃动。那冷酷的英姿若放在平时怕是足以让许多豆蔻少女着迷、倾心了。 韩综微微皱起眉头,不爽地哼了一声,然而这点小小的不悦很快就被与战友重逢的喜悦淹没。 “伯言,你怎么来了?” “师兄?” 陆逊的眼睛亮了起来,寻声望去,一支楚军正从太守府内杀出,两面猛攻之下汉军的防线终于被撕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仿佛又有一股新的力量涌入身体,陆逊提剑上前。 不多时,两支楚军终于汇合了。 “老师!你们没事就好。” 看到季书和韩综都平安无事,陆逊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奉命安抚流民之后很快就发现煽动流民暴动的人有意将人群引导向南面,堵塞南门的道路。这让陆逊不由心中生疑,若这场暴动是为了掩护关羽撤退,理应更加分散才能让楚军疲于应付,如今这般就好像有人害怕南面的楚军进城一样! 城中有人在预谋着什么! 在没有收到任何不利情报的前提下,十几岁的少年郎在混乱局面中嗅出了阴谋的气息。 陆逊知道,季书对楚军的兵力重点布置在蒋钦、苏飞、魏延、孙策组成的围剿关羽的大军,筹谋已久、滴水不漏。如果说这座注定将被汉军遗弃的小沛城中能发生什么变故的话,那目标只能是 心头警兆不止,陆逊毅然地收拢部队,一面派人去传信,一面立刻放弃原来的命令领军向太守府赶来。 远远就看到了大火,陆逊顿时心急如焚。小沛城已经在我军掌中,季书绝不会无故焚烧太守府,除了汉军伏击绝无其他可能。他连忙催促着士兵加速前进,很快就遭遇了汉军,看得出汉军对他们的出现也是有所防范的。 敌人太疯狂了!在我军的重兵包围中,竟设下这样的陷阱。陆逊冷汗直冒。一番交战之后,陆逊又惊喜地发现阻击太薄弱了,显然汉军主事之人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赶来太守府。 这也是自然,谁会小心防范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陆逊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因为敌人轻视自己而感到疯狂的喜悦! 他立刻分出数支兵马多面进攻,一番试探后,他找出了汉军相对薄弱的西面集中他剩下的大部分兵力猛攻。 “没想到这支汉军如此彪悍,我的兵力虽不多也将近他的三倍,却厮杀半天仍冲不破这道防线。若老师你们再不杀出来,我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现在看来,流民的暴动不止是为了制造混乱掩护关羽撤退,还有麻痹季书的判断、减缓消息的传递速度、堵住南门的道路阻止楚军救援。一场暴乱简直被徐庶用到了极致。 北门的假徐庶更是吸引季书分兵的诱饵,想来即使季书不分兵而是亲自去追击,徐庶也另有布置,还是不要太期待侯成能及时回援更为恰当。 徐庶唯一的疏漏就是没想到陆逊仅凭流民动向,在他动手前就识破了这个计划的重点,比预想的提前了太多时间出现在了太守府附近。 “伯言,你做得很不错。若不是你,我们可就危险了。” 有一种身边的孩子忽然长大的感觉油然而生,季书来不及细细品味,也来不及好好褒奖陆逊一番,急急说道。 “不过现在还不是安心的时候,趁徐庶现在没反应过来,我们向西撤退!” “领命!” 物逃出了人精心准备的牢笼,包围变成了追击。 季书眺望着身后紧紧追来的汉军,刚刚爬上心头的一丝松懈立刻又烟消云散。 不可能停止的,也无法停止。徐庶不可理喻地堵上了一切后路,只为在此斩杀季书。 白耳精兵在街道内全面铺开。 对于楚军来说,小沛的街道是陌生的,只能辨认大致的方向。但对于汉军而言,这里就是他们的后花园。 零散的汉军不停地从两侧杀出,这场逃亡变得混乱而惊心。楚军的步伐受阻,而且也在不断地减员。 这太糟糕了! 凛冽的秋风卷入肺中,只让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这份焦急在前方出现大批白耳精兵堵住去路的时候才终于归于宁静。 “伯言、综儿,待会我带四百人向北面的街道冲杀,你们两个带着剩下的四百人向西面冲杀。一直走,别回头!” “老师?”“老师!” 陆逊、韩综听完大惊,两人激动地上前说道。 “要吸引敌军也是我们去,老师你只管领军向西冲杀!” 头痛起来。 时间紧迫,徐庶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季书哪有时间和他们争论这些? 推开二人,季书拿出老师的威严怒喝道。 “徐庶要杀的人是我!怎会管你们?趁前面这个集市还有两条道口,这是你们逃生的最后机会!你们再不走,是想和我一起陪葬吗?!” 季书原本指望着两人能清醒地认清形势,明白得战场之上最让人痛苦的取舍、抉择,这也是他能给这两人上的最后一堂课了。 让季书没想到的是,原本那个最听他的话、最能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