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娘子恰好过来,听到这话后不赞成的教育阿鹤:“就算岁岁真的不会摔到,下车时你也理应相扶,知晓吗。”
阿鹤垂下头不作声,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淳华:“不碍事不碍事,快进去吧。”
落在最后,看着两人进入医馆,淳华心里疑云重重,冯娘子和阿鹤的相处实在太过奇怪,一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淳华嘴角裂开莫名灿烂的笑意,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正是晌午,医馆里没有什么病人,学徒站在桌前整理药材,见到冯娘子进来,似是认识,手上包药动作未停直接说道:“师父要午后才来呢。”
冯娘子拉过阿鹤:“今日不是来找董郎中的,阿鹤的脚昨日伤到了,我带他来瞧瞧。”
学徒闻言绕过柜台走过来,招呼她们坐下,仔细瞧了瞧伤口,经过一夜的休息,脚踝处的伤口乌青泛紫,看起来好像更严重了。
淳华随意瞥了眼就转而好奇的观察四周陈设,心中毫无愧疚之感。
“娘子稍等,我去叫郎中。”
“有劳了。”
趁着学徒去后院的空闲,淳华凑近冯娘子,好奇道:“娘子常来此处吗?”
“阿鹤自小身体不好。”
冯娘子言辞闪烁,模棱两可的解释了句。
“原是这样。”
淳华点头坐回去,似乎只是随口问一句,就开始了无生趣的扣手指玩。
不多时那学徒就将郎中引来,待看过阿鹤的脚伤,郎中皱纹横生的额头稍稍皱起:“怎摔的这么重?”
冯娘子瞧此心揪了下:“可会留下疾患?”
“倒也不会,回去按时涂药,不出余月便可痊愈。”
“多谢郎中。”
冯娘子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郎中替阿鹤上药包扎,淳华眼里浮现出可惜的情绪。
原来伤的这么轻啊。
如此想着,视线随意抬起,突然就对上一双平淡无波的瞳孔。
是阿鹤。
他不知看了她多久,瞧着这副瘦小的身躯,淳华心中不喜,面上也没显露半分,刚刚想要扬起唇角表达一下善意,就见他漠然移开了眸子,淳华笑意扑空,倒也不在乎,自然而然的看向别处。
“郎中!郎中!”
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护着一个身穿袄粉衣裙的女子。
袄裙女子步履不停跑进来,一张口就颐指气使:“人呢?都给我滚过来!”
郎中学徒见状皆是一惊,待看清袄裙女子的容貌后脸色大变,急忙放下手上的事物起身相迎。
“苏,苏小姐,您伤到哪了?”
学徒脸上紧张,张口就是不由自主的结结巴巴。
“滚开!”
袄裙女子皱眉,毫不留情一脚踹开他,冲着为阿鹤包扎的郎中呵斥:“还不快滚过来!”
郎中丝毫不敢怠慢,哆哆嗦嗦欠着腰走来:“苏小姐,您今日来此……”
“混账!竟敢诅咒小姐!”
被唤作苏小姐的那个袄裙女子身后一丫鬟厉声开口,竟把郎中吓的抖了一抖。
冯娘子见状皱起眉头,面色不愉。
淳华饶有兴趣的看向那边,对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颇有些亲切感,可没有谁比她更熟悉这个了。
苏婉婉没有止住丫鬟的话,随手命令侍从将怀中抱着的物什递出:“我要你救活它!”
郎中哆嗦着定睛一看,才认出那是只狸奴,蓬软的毛发上染了大片血迹,软塌塌的躺在侍从的臂弯处一动不动,显然早就没气了。
“这……”
郎中额头冒出冷汗,心中叫苦连天,他是医人的,哪里医的了动物,更别说这明显是救不活了。
苏婉婉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冷笑一声率先开口:“你要是救不活它,信不信我砸了你这医馆!”
郎中不住的抬手擦拭额上的冷汗,心中叫苦连天,怎得碰上这尊瘟神了。
冯娘子看不下去,上前试图说句公道话:“这狸奴似乎已经没气,无法再接受医治。还请姑娘莫再强人所难了。”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聚集过来,苏婉婉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番,似是在猜她的身份。
“烦请郎中为我家小儿继续包扎。”
郎中一时不敢动,下意识去看苏婉婉的神色。
确定那女子不过是不知何处冒出来的乡野村妇,苏婉婉冷冷撇嘴,疾声呛道:“我管你小儿是死是活”
转而又朝着郎中喊叫:“我不管,今日你必须给我救活它!”
“你,你……”
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冯娘子一时气急语塞。
“阿娘。”
一直在后面的阿鹤突然开口,冯娘子转头看去,才见他已经包扎好站定:“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原来在刚才他们吵闹时,阿鹤已经默默接着方才郎中的手法自己包扎好了脚上伤口。
苏婉婉在瞧见阿鹤后一顿,诡异的吵闹声愈来愈小,最后沉默下来,有意无意的整理了下发髻衣裳。
淳华略一挑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的确,国师大人雄姿英发,从儿时开始就略见雏形,阿鹤的皮囊生的极为出色,虽穿着朴素,但难以掩盖其由内散发的清冷气质。小小年纪五官就已十分精致,足以预见长大后何等的仙人风姿。
苏婉婉看着不过幼学之年,被阿鹤的容貌蛊惑倒是不奇怪。
阿鹤却看都未看苏婉婉一眼,对着还坐在原处的淳华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