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极为陌生,似乎什么都不懂。
他如此问自己,也只是字面上对人复杂情绪行为的奇怪罢了。
他既然好奇探究人心,淳华就偏要让他再纠结一点:“谁说我不喜欢你,我自然是最最喜欢你的。”
阿鹤看着她的眼睛,明显不信,冷冷吐出两个字:“撒谎。”
淳华也不反驳,笑嘻嘻掏出回来路上买的糖块:“想吃吗?”
“不想。”
“真的不想吗?”
“……”
阿鹤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
淳华剥开糖纸,里面黄橙色的糖块在阳光下散发香甜的蜜味,让人不禁口舌生诞。
“啊——”
淳华张口出声指引,将糖块送到他唇边作似要投喂。
糖块的香甜气味愈来愈近,阿鹤喉头上下翻滚,情不自禁跟着张开嘴巴。
淳华眼角带笑,下一秒突然转了个弯将蜜饯扔进自己嘴中,随意嚼三两下咽了,末了还砸吧砸吧嘴。
“真甜。”
阿鹤:“……”
心中郁闷,越发不想理她,阿鹤木着脸就要走。
淳华敏捷拉住他,麻利的又剥了一个,不待他挣扎强硬的塞进他口中,用指尖拖着下巴不许他吐。
“嚼。”
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生生强迫他胡乱嚼了几口咽下才松手。
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头:“真乖。”
阿鹤被这人的喜怒无常整的稍稍怔愣,没意识到她拍自己的动作就像对待犬儿一样。
口中的甜意久久未散,阿鹤心中困惑的紧,终于开口再次询问:“为什么?”
淳华:“什么?”
阿鹤:“你看我的神情,明明是,很……厌恶我,但是你又给我糖。”
阿鹤实在搞不明白这样的反常,他自小对事事都看的十分透彻,唯独眼前这个心口不一的女子,第一次让他产生了看不懂的情绪。
淳华倒是没想到他对人心如此敏感,自己明明竭力隐藏,还是被他轻易看出。
但自然不会承认就是了。
信口拈来的胡咧咧:“我这人天生就是这样,看别人的神情不可自控,算是一种顽疾吧。”
阿鹤一听就知她又在捉弄自己,表情淡淡不想再浪费时间:“让开,我要回家了。”
淳华觉得无趣,无意再逗他,将剩余的糖果全部塞到他手里,转身回了家。
【系统,现在的好感值有多少?】
【滴——当前好感值0。】
淳华肩膀一松,懒懒的趴在桌上,看来他不喜欢吃糖啊,送那么多糖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再接再厉吧。
之后几日一大早淳华都会按时敲开阿鹤家的门,笑眯眯同阿鹤冯娘子道好。
冯娘子家也并不富裕,独自带着阿鹤,家里也没个顶梁柱,全靠冯娘子平日替别人缝补,赚点银两。
冯娘子女红极好,也因此引得青阳县中不少妇人姑娘喜欢找她在帕子上绣些别致的图案。
阿鹤也未闲着,自小不知从哪寻了本医术,研读过后发现有许多青阳县稀缺的药材在断背山里都见到过,便每日雷打不动的进山摘药,然后拿到县里去卖。
平日都是在山外围活动,那日也是因为寻药入迷,才一不小心勿入了深处,结果被淳华算计掉了坑。
腿上有伤,自然短时间内不便上山,淳华就每天去找他,只说是陪他解闷。
冯娘子手中有数个帕子快到了交货的时间,之前被阿鹤的伤耽搁了一些时日,必然要抓紧时间赶回来,因此几乎全天都待在屋里捻针搭线,连吃食都是阿鹤自己做好给她端去。
“你还会做饭?”
看阿鹤熟练的砍柴烧火,淳华奇了。
阿鹤抿着唇不理她,自顾自忙着,动作娴熟老练,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手艺。
淳华非常自觉的捧着碗,等他盛饭,阿鹤眉头一跳,有些无语:“你阿嬷都不管你饭吗。”
“是啊是啊,她一大早就出门,去照顾别人了。”
岁岁的阿嬷谋了份给别人家照顾孩童的伙计,补贴家用,每日早早就要起床独自走几里地到县城。
主家有钱,本想直接让阿嬷住下人房,好歹离的近些,但阿嬷挂念家里孙女,不愿意。
这些事阿鹤也知晓些,手指动了动,看向淳华的目光不自觉带了点可怜意味,仅仅只是一点。
默默无言给她添了饭,再给冯娘子送去,淳华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现一丝嘲谑,她怎会看不出那丝怜悯,但她并不在乎,只要能让阿鹤对自己的态度改观继而产生好感什么的,他怎么自己脑补都可以。
碗里的粥散发着氤氲热气,看起来卖相极好,淳华嫌恶的将它倒掉。
没多久阿鹤收拾空碗从屋内出来去洗,淳华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无聊的单手托着下巴看他忙碌:“阿鹤,一会儿我们出去玩吧,听说东头那颗古树结了花,特别好看。”
“不想,出去。”
刻意咬重的音调,足以掩饰说话之人的言不由衷。
淳华眼睛一亮,来了精神,看来有戏!
“为何不想出去啊,你这脚上的伤也要多运动运动,才能好得快呀。”
阿鹤放下洗好的碗,回头认真看她:“真的多运动,就能好吗?”
看冯娘子每日劳心劳力的绣帕子,阿鹤特别想腿上的伤立马就好能够进山采药,此刻听淳华的建议,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