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绡是个老实头,心里委屈,也只能抬手开打,火辣辣的一下又一下,打得实在。
魏明茵听着清脆的耳光声,心里算着等父亲回来告诉他,又让自己的丫鬟叮嘱秋狄:“待会大小姐出门,一定紧紧跟上,有什么回来一一告诉我。”
速来漱红轩,春钿。
她想着刚才信纸上那句话,觉得有意思极了。
秋绡打完那二十下,脑袋瓜子“嗡嗡”乱响,可也管不了许多,提起裙子往里屋去。
魏明莱刚咬了口鹅油烫面蒸饼,见秋绡忙忙慌慌地跑来,以为是弟弟出了什么事,心一下子提起来。等她跑到面前,又看她两边腮高高隆起,红得快渗出血。
“你这是怎么,谁干的?”
“奴婢没事儿大小姐。先前有人递了封信进来,二爷看了让奴婢来给大小姐的。”
“二爷人呢?”
“二爷才喝了药,让我告诉大小姐,凡事,收敛着些。”
”什么收敛些?”魏明莱喃喃的疑惑,打开信一看,更是疑窦丛生。
春钿绝不会公然写信往她家送,而且绝不会送到明芃手上。可是这字迹,明明就是出自她手。
电光火石间,她反应过来,怪道最近总觉得哪里不对,周全亮那个浑蛋阴魂不散,没完没了!
秋叨秋渠见她把纸揉成一团,气得跳脚大骂,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备马!”魏明莱把饼往桌上一砸,捏着一双拳头奔出去。气那么一瞬后,更多的开始害怕,非常害怕,怕得她简直快要哭出来。
如果不是周全亮做了什么,怎么会逼得春钿写信骗她过去。他到底做了什么!魏明莱想起以前听说,好几个被作践横死在床上的。
如果春钿不在了,那她魏明莱将是多么孤单。
“周全亮,我日你祖宗!”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一边努力镇定自己。
偏偏又在这时候遇到魏嚣回来,父女俩在大门口碰上,彼此互看,似乎都有些生疏。
魏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红着双眼睛,嘴唇发白,还以为两姐妹又闹了不愉快,心里就有些无可奈何。
“你这又是怎么了?”
魏明莱一见他,本来是有些心虚的,此时听他这么一问,那点心虚荡然无存,剩下的还是怨恨。
她也不应他,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径直跳下台阶,一跃上马。
跑出去一阵,隐隐听到身后还有马蹄声,她回头一看,是秋狄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
秋狄面不改色地追过来,道:“大小姐或许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魏明莱没再说什么,她吹了一头一脑的风,明明是急着要去救春钿,可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她爹的那张脸。
她衣裳也没来得及换,随身带的只有钟宪之前给她的那把匕首。真要去了,身份是没法子遮掩。她倒是无所谓得很,什么皇亲贵胄,不高兴一刀抹了也罢,可是她是成国公的女儿啊。
虽说她并不关心朝堂那些事,可近来君臣之间颇有嫌隙她也略有耳闻,如果这时候出了她这事,牵连了她爹......
秋狄不常骑马,很努力才跟上魏明莱的速度,此时却发现她越跑越慢,渐渐地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大小姐?”
魏明莱在出神,秋狄问道:“大小姐?是差了什么东西吗?”
可是春钿怎么办?一想到周全亮会怎么对待她,魏明莱心里一阵阵发紧发痛。
她忽然恨自己没本事,为什么和她亲近的人就要遭殃,自己又为什么要去教训周全亮。永远莽撞,永远任性!大长公主说得一点错没有,她魏明莱根本是个一无是处的惹祸精!
秋狄从没想过张扬跋扈的大小姐会哭,惊诧之余手足无措。
不过魏明莱很快揩干眼泪,事情走到这一步,徒劳埋怨自己是没用的,春钿不能有事,周全亮也不能让他安生,至于爹,更加不会牵连到他。如今想来想去,她还是只有去找钟宪。
只要能把春钿先救出来,那小子以后要她端茶倒水,做牛马她都认!
心里一片翻腾时,远远的,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唤她。
“魏明莱!”
转头看时,一个人骑着马朝她奔来,不是钟宪又是谁?
她此时看到他,真像从天上落下来一般,又惊又喜,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钟宪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纸,在她面前抖开,魏明莱一看,那纸上的内容和她收到的那封一模一样。
“你那儿怎么也有?”
“我刚开始也不明白,后来想想,上次我知道你被周全亮的人带走,是春钿派人通知我,许是那会儿就被人发现了。又或许,这信果然出自那位春钿姑娘之手,她受了周全亮的利诱,引你我过去。”
魏明莱一听这话,反驳道:“不会的!春钿不会这么做的。”
钟宪听她声音都急得有些变了,道:“你别着急,我也只是推测。周全亮贼心不死,一定要捉到你。如今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露面。有什么事,我替你解决就是。”
“说得容易,你怎么解决?”还有,你凭什么替我解决,欠你的人情岂不是还不完了。
“这你不用管,你现在先回去,等我消息。”
“我什么都不做?”
“是。”钟宪瞥一眼秋狄,“送你家大小姐回去。”
他说完扬鞭策马,疾驰而去,魏明莱在后面干着急,却也别无他法,只能担惊受怕地等待。
这边钟宪到了漱红轩,早有人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