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还是魏明莱吗?”
午宴迟迟不结束,魏明莱坐在偏殿一隅,想破了脑袋。
怎么找春钿,春钿到底在哪里?还有,拔下簪子戳一下上首那个穿龙袍的人,会不会被抄家灭族。
正当她枕着手臂想得头疼时,一个小宫女轻轻推了推她。
“姑娘,您可是要休息?”
魏明莱眨了眨眼,问道:“外边散了吗?”
小宫女道:“皇后娘娘和夫人姑娘们移到园子看戏去了,姑娘如果累了,奴婢可以带您去歇息。”
“不用了。”魏明莱摆摆手,小宫女要走时又被她叫回来问道,“你知道三皇子在哪个宫吗?”
小宫女道:“殿下住庆祥殿。”
“那能不能劳烦你领我去呢?”
“这......”小宫女露出为难之色。
魏明莱见状,毫不犹豫脱下腕上的白玉镯往她手里塞。小宫女吓得连说不敢,被她捉住手,笑嘻嘻地道,“你别嚷,先拿着吧,我保准儿你们殿下见你领了我去,还会重重地赏你。”
小宫女动摇起来,她们素来知道三皇子风流成性,眼前的贵女如此貌美,被三皇子看上也是情有可原。都是公侯家的贵女,把她带过去而已,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她点点头,接过镯子。
不巧刚出去就见魏明茵迎面走来,她一边走一边说:“原来你还在这儿,害我到处找。”
“找我做什么?”
魏明茵见有个小宫女在旁,不想在皇宫里和她姐姐拌嘴,便上前挽住她道:“去园子看戏吧,宫里的戏班子呢。”
魏明莱被她缠住手臂,情不自禁地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轻轻挣开她,猜到是大长公主不放心,让她来捉自己,便道:“走吧。”另一边侧头示意小宫女跟上。
甬道上走着,两边都是高墙,魏明莱抬头看看一侧长而窄的天,心里开始发急。偏偏那小宫女路上又被一个嬷嬷叫走,她待要喊一声,又找不着借口,只能干看着小宫女离开。
下次进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难道自己和春钿要永生不得再见?
这样煎熬着,魏明莱甚至想把走在前面的魏明茵打晕,几次捏了拳头挨近她,好巧不巧,在一处转角遇到钟宪。
魏明茵显然比她更惊喜,颤着声儿喊了一声“宪哥哥”,才想起来似的施了个礼,仿佛他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一般。钟宪却是淡淡地拱了拱手,眼神不经意般掠过后面的魏明莱。
“没想到,在宫里也能遇到宪哥哥。”
“皇后娘娘寿诞,我来送个薄礼罢。”
“是了,外臣是在榴园设宴,爹也在那儿,不知宪哥哥看到我爹了没?”
“嗯。”钟宪点点头。魏明莱看魏明茵像只蜜蜂般“嗡嗡”打转,或许早忘了后边还有她,一步步试探着往后退,越退越远,最后拐进另一条甬道,消失在钟宪的视线里。
“令姐似乎......”他指了指身后,魏明茵恍然大悟一般,忙回头去看,哪里还有魏明莱,一时急得跺脚,道:“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你别急,我看到令姐走的那个方向,你赶紧沿着路跟过去,兴许能追上她。”他指了另一个方向道。
魏明茵咬着唇点点头,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听钟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语气又温柔,心头便起了一点点甜意,把刚才的焦灼抚平。
“快去啊。”钟宪见她有点发呆,又说了一句,魏明茵“嗯”了一句,转身朝他指的方向跑去,走两步又回头看看他,似乎大有不舍之意。
而钟宪见她走远,立刻奔向魏明莱刚才拐进的甬道,没多会儿就看到了她。
魏明莱不知方向,胡乱地走着,她只想快点逮个宫女,镯子没了,她还有一对镶南洋珠的耳坠子可以给。
走出甬道,面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她只好沿着湖堤穿花渡柳。正是疾步如飞时,肩头被人拍了拍,一回头发现来人竟是钟宪,她一惊,指着他说道:“你不是正和魏明茵说话吗?”四下望了望,柳荫匝地,并不见魏明茵。
“你要去哪儿?”钟宪问道。
魏明莱强掩焦灼,指了指前边道:“随便走走,这皇宫可真是大啊。”
“的确很大,你可别迷了路,走错了地方可是很危险的。”钟宪说着就抓起她的手腕子,“我带你回去。”
魏明莱立刻挣开他的手,佯装生气,道:“谁说我要回去了?我还要去看戏呢。”
“那好,我陪你去。”
“那儿都是女眷,你去干什么?”她一边说,一边仍往前走,钟宪没有追来,在后面说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前面似乎不是去戏园的路。”
魏明莱心里恨恨的,好不容易甩掉魏明茵,又跟来个钟宪,这俩人可真是登对,都来碍她的事。
“我爱怎么走怎么走,侯爷您还管不了我的脚吧?”
“你不说你要去哪儿,这双脚我还就是管定了。”钟宪虽然猜不透魏明莱进宫有什么目的,但凭他对她的了解,她每次要瞒着人做什么时,或者要对人撒谎时,眼睛虽是毫无畏惧,坦坦荡荡地望着人,但一只脚的脚尖必定是狠狠地往另一只扣去,鞋面也绷得紧紧的。
而此时,魏明莱就是这么个拧巴的站姿。如果是在外面,他由得她去胡闹,可这里不同,这是皇宫,一个错就要掉脑袋的地方。
“你凭什么管我?”魏明莱一想到春钿可能近在咫尺,可自己怎么也走不到她面前去,心里又伤心又焦灼,眼圈不由得红了,两只手也捏成了锭子。
“凭我们......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