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心里一阵泛酸。又忍不住不断猜测那是什么秘密。
而这一边,魏明莱悬着一颗心等钟宪的消息,想遣人去打听,又拉不下脸。若换作从前,就凭钟宪那句话,她一定是要和他闹到底的,可是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憋在心里不作计较。不计较就不计较,可她发现自己除了想起来有点面上发热之外,竟然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生气。
钟宪说到做到,没有让她担忧太久,才两日就递来了消息。春钿的确在京郊一处皇庄,不过守卫颇多,他的人只是打探到这里,要想把她救出来,还需要些时日。
魏明莱拿着信纸,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抬眼见日光明媚,廊下的一株紫穗槐花叶茂密,紫郁郁地开得可爱,日子好像头一回有了一点盼头。如果钟宪此时在,她一定亲自给他斟的一杯茶。
不对,那家伙不喜欢吃茶。魏明莱忽然想起那日他蛮牛一样的劲儿,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子,目光灼灼,说他们一夜夫妻。
她使劲儿摇摇脑袋,这画面怎么就是忘不掉。
此刻,正坐在昭庆寺后禅房喝茶的钟宪打了个喷嚏,手里的那杯茶泼出去大半。
“我说你,不爱喝茶就不喝,何苦糟蹋它。”坐在另一边炕上的宁海皱着眉道,端起自己的那杯,慢悠悠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去招惹赵晟?”
正要喝第二口,宁海顿了顿,仍是喝了,才指着他道:“你来不说问我一句好,上来就要盘问我,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尊师重道的?”
钟宪也不回他,还是问那句:“你为什么进宫?爷知道这事吗?”
宁海不耐烦了,放下茶杯摆摆手道:“罢罢,你这徒儿我也不敢认,师父那边审问完了,徒弟又来,把我当什么了?”
见钟宪还是执着地看着自己,宁海终于说道:“我就是想进宫去看看,爷隐姓埋名,究竟把这天下拱手让给了个什么东西!”
魏嚣在听他如此解释后,发了一通大火,无非斥责他轻举妄动,不听吩咐,这么大个人了还小孩子心性,两人吵了个不可开交。
宁海倒想看看钟宪想说什么,等了半晌,听他问道:“那你觉得是个什么东西?”
“就不是个东西!”终于有人问问他的想法了,而不是一味斥责他冒失不谨慎。
钟宪听了,没说话,就着手里的残茶喝了一口,微甜,有淡淡的奶香,腻在嘴里。还是白开水的好,魏明莱怎么就喜欢喝这牛乳茶。
宁海那边自己又斟了一杯,两人对坐无话。半晌听他道:“他那三儿子我看不堪大用,生性好斗,将来若他坐上去了,必定落个穷兵黩武的下场。倒不知大的那个如何?”
钟宪道:“你还想见大皇子?”
宁海没搭腔,钟宪便道:“如今国事大多由大皇子处理,我和他接触爷不多,不过到底比三皇子仁厚许多。”
“仁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宁海说道,这时小沙弥提了个食盒进来,他断了话题,搓搓手揭开盒子,一股肉香喷鼻,钟宪闻着就知道又是他最爱的肘子。
“知道你不吃,我就不招待你了。”宁海说完这句,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钟宪静默地坐在一旁想事情,不知不觉又提了壶给自己倒了杯牛乳茶,喝进嘴里回味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让小沙弥烧一壶白水来,话到嘴边又作罢。
他和魏明莱是多么不一样的人。
——
京郊皇庄。
赵晟前日在她母后寿宴上讨了二老的喜欢,这两日心情格外畅快,连早晨和他大哥共论国事发生的冲突也没放在心上。
他骑着马兴致勃勃地到了自己的庄子。虽说宫里一应都是上好的,但他更喜欢自己在外面的王国。无拘无束,只是从周全亮死了后,身边少了个陪他寻欢作乐的人,不免遗憾。奉承的人不缺,但能像周全亮那样处处揣摩到他心思的人,还没找到第二个。
幸而通过周全亮,还得了春钿这么个玲珑剔透的美人儿。
还没进屋,就听到窗下琴声,赵晟悄悄走进去,从后面抱住她。春钿先是唬了一跳,随后发现来人是他,嫣然一笑,打开他在她腰肢游走的手。
“哟,几天不来,就要咬人了。”赵晟松开的手复又环住,轻轻地噙住她的翡翠耳坠子。
一股痒和热裹着往脑上涌,春钿推开他,起身道:“殿下国事操劳,妾为殿下斟一杯茶。”
赵晟笑嘻嘻地从她手里接过,尝了一口道:“怎么喝起牛乳茶来?”
春钿淡淡笑道:“就是突然想喝了。”
赵晟似乎并没在意她为什么想喝,那两个指尖顺着她的手腕儿慢慢地抚上去,春钿没有推诿,百般柔顺。
赵晟把脸埋在她那白馥馥之中,语气缱绻:“我怎么没早点得了你这个宝贝,宫里那些,一个也及不得你。”
春钿笑道:“殿下如何拿妾与宫中的娘娘比,妾不敢当。”
赵晟道:“宫里那些不过会投胎,有个出身罢了,若论美艳,本王还是属意于你。”他说着轻轻按了按那点粉红,春钿由不得闷“哼”一声。
“怪道之前那个银样镴枪头,自己不行,也宁愿为你这张脸倾囊。”
春钿笑笑。她对赵晟解释的,所谓的“魏爷”只是个商人,却是不举,偏偏喜欢听她唱曲儿弹琴,包了她这几年。赵晟如今对她痴迷得很,自然也不追究前事。
二人又玩闹几回,午后赵晟便回了宫,留她懒洋洋地躺着。正欲合目小憩,忽然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嘴,吓得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发现来人黑衣蒙面,并不认识。
“嘘!”来人似乎并没有恶意,道:“春钿姑娘,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