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宪下意识地准备拒绝,想了想,问道:“不知殿下那位美人儿是从哪儿得的?”
“怎么,侯爷有了那样美妾,还想再寻其他的?不怕美人儿吃了醋,半夜跑出来又撞在本王怀里?”赵晟含笑道。
钟宪不回答,只淡淡笑了笑,赵晟只好道:“不过是个□□,从前也是漱红轩的头牌。”
那应该是春钿了。钟宪道:“都说漱红轩的女子才貌双绝,希望殿下哪日能让臣开开眼,或让臣的......爱妾也跟着学学,省得整日在家和臣怄气斗嘴,不得清静。”
“好啊,既然侯爷开口了,本王哪有不满足的道理。”赵晟第一次听到钟宪有这样的要求,觉得总算把他笼络了几分,酒兴更高,吃了几杯说起朝中不满的事。
“他就爱和那些文人一起,说什么太平盛世更需要用文化衬托!哄得翰林院那帮人跟着他编撰什么书,校什么集,一概都夸赞他。我说给父皇再修个行宫,倒被他们上书指斥。”那个“他”便是大皇子,赵晟现在连名字也不想提及,凡是说到他皇兄,只以一个“他”字代替。
“可最后圣上旨意,还是答应了。”钟宪道。
赵晟得意一笑,喝了一杯酒,搂着一边的□□狠狠亲了一口。
“殿下不必急于同大皇子争个高低,有时人心所向,并不是件好事。”
“我当然知道。可有时候就是不服这口气。”赵晟拍拍他的肩道,“不过如今只要你与我同心,我也可算高枕无忧了。”
一般笼络到这地步,底下人定会说要竭尽全力之类,可他看看钟宪,云淡风轻喝着酒,并没有表忠心的意思,反挠得他心痒痒。这个钟宪,始终猜不到他的意向。不过眼下比从前好了太多,至少今天这酒席他没有推辞就来了。
黄烘烘的太阳坠到房子背后,魏明莱带着秋叨秋渠四处逛,边走边吃,肚子一直撑撑的,暂时把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小姐,该回去了吧?”秋渠看看天色道。
魏明莱吃着一碗红糖糍粑,看了看人烟阜盛的街市,还有几分舍不得,可想到山上那两人,便道:“咱们慢慢走回去,路上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刚转身,两只脚忽然被人抱住,魏明莱吓了一跳,一脚踢过去,那人“啊”了一声栽倒在地上。
原来是刚才那两兄妹。
“你们还来干什么?”秋叨马上护在魏明莱前面,横眉怒道。
两兄妹忙跪了过来,拉着她的裙子道:“姑奶奶,之前的事是我们的不对,还请姑奶奶消消气,不要与我们计较。”
他说着,双手捧着那十两银子,笑咧了嘴把银子捧到魏明莱面前。
魏明莱皱眉道:“你们这又是闹哪一出?”
“姑奶奶,我是个浑人,本来要拉妹子去卖,姑奶奶打抱不平,教训了我一顿,原是应该的。这十两银子我们也不敢要,特来还给姑奶奶。”
魏明莱被他一口一个“姑奶奶”叫得摸不着头脑,心里膈应得很,道:“你们不是说我多管闲事吗?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难道是嫌银子不够?”
“不不不,我们哪敢嫌弃。”兄妹二人连连摆手,“姑奶奶管得好,管得妙!姑奶奶行侠仗义,就该教训我这种混账
“吃错药了吧。”魏明莱和秋叨对视一眼,实在闹不明白,便道,“这银子你拿着罢,也别卖你妹子了。”
“那姑奶奶不跟我们计较了?”
“谁爱和你们计较。”魏明莱道。
“多谢姑奶奶,多谢姑奶奶。”两人一时点头如捣蒜,银子却不敢拿,放在地上起身就跑,把明莱三人都弄迷糊了。
“中邪了吧。”秋叨道,捡起地上的银子,笑嘻嘻说,“小姐并没做错,这种人就该教训他一下,他才知道厉害。”
魏明莱点了下头,不予理会。只当遇见两个疯子。
那兄妹二人跑出来,到巷口对一个男子讨饶:“银子还给那姑娘了,可以放了我们吧?”
男子道:“合该你们背运,敢在我们爷眼皮子底下欺负她。你以后小心点!”
二人磕头如捣蒜,千恩万谢地去了。
月上柳梢时,魏明莱和秋叨秋渠终于赶了回来。魏明芃听到动静,忙放下手里的书出去看。
秋绡站在门口,先迎过去笑道:“大小姐再不回来,二爷要亲自出去找了。”说着一面叫了个小丫头,让她去外面叫小厮把之前谴去找人的那几个叫回来。
魏明莱嘻嘻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担心。”说着让秋叨拿出今天在集市上买的一些脂粉,“你拣几盒去用。”
秋绡摆摆手道:“二爷不爱我涂脂抹粉的,他闻不惯。”
魏明莱也就不强求了。拿着一个镇纸走过去对她弟弟道:“你看,我今天特地挤了庙会,比了几家给你选的。”
魏明芃说了声“谢谢”,问她吃过晚饭没有。
“早吃过了。还给你们带了些点心。”她让秋叨拿过来和丫鬟们分,自己则悄悄转过屋子,过去严汝森那边。
去时屋里点了一盏微灯,严汝森坐在桌前对着一盘棋沉思,魏明莱笑着进来,道:“许久没见汝森哥哥下棋了。”
严汝森见她回来了,也十分欢喜,让她旁边坐下,问道:“你几时回来的?我还以为你回家去再不来了。”
魏明莱摇头道:“刚回来。你们都在这儿,我回家去做什么。”
“近来忙着读那些书,很久没碰棋了,今天想起来,自己对着玩玩儿。”
“那我陪你下一盘?”
“好啊。”严汝森让她执黑子,自己执白棋,虽然魏明莱比她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