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黎感受到了沈慈安嘴里所说的诡异。
她暗暗抚平着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一面听着罗佑滔滔不绝的介绍,一面暗中观察这地方,兴许是她的心不在焉着实引人注意,慢慢的,旁边对着他们的人群笑意不再明显。
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使他们像一个个假人,渗人得很。
命黎默默收回探头探脑的动作,跟着罗佑继续往里走,她一面点头,一面观察着这个地方,绿洲礁石与她想象之中的幸存者基地一样又不一样。
一样在管理方面,包括内里的各项制度和大小工作分配,不一样在这些幸存者,命黎确认自己不是自恋,但她总能感觉到路过的所有人都在暗自死死盯着她看。
不是那种探究性的目光,而是夹杂着贪婪算计欲望的负面目光,看得命黎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
罗佑最终带他们来到了处于中心位置的一处房屋,二层平房,外观简单,但胜在活动范围大。
他笑眯眯的表情不变,说道:“这位……命黎小姐,今后你就尽情居住在这边,我们会有人专门配送食物,至于您旁边的沈慈安先生,我们会另行安排住所。”
此话一出,沈慈安自然不乐意了,他皱着眉,瞧起来凶巴巴的,“为什么要把我们俩分开?”
罗佑双手放于胸前,说道:“这都是为了伟大的未来,希望您能理解。”
沈慈安紧紧抿着唇,一副要和人干架的表情,在他继续出声之前,命黎一把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示意沈慈安不要冲动。
这地方确有古怪,贸然行动不可取。
经过长久相处,沈慈安已经能够从她一个眼神和表情中读懂对方,他按捺下纷杂暴怒的心绪,又退回到命黎身后。
夜幕降临,罗佑不再打扰命黎,他带着沈慈安去了另外一处住所。
命黎一人独占这二层小平房,不得不承认,周边没了个沈慈安,她有点不太习惯。
每看到个有意思的东西,她都会下意识转头和沈慈安说你看这个怎么怎么样,然而现在沈慈安被薅走了,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陷入沉默。
空气中隐约还回荡着方才她激动愉悦的声音,尴尬得命黎脚趾扣地。
还好没人看得到。
她拍拍胸脯,找到卧室后差不多收拾收拾便躺下休息了,奔波一天,身体和精神多多少少陷入了疲惫期,急需要睡眠补充能量。
再加上卧室内有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引得她昏昏欲睡,睡得迷迷糊糊时,腿部一个抽筋,把她的睡意全消灭,命黎叹口气,只得半眯着眼放空脑子试图酝酿睡意。
命黎习惯性地去看窗外,摇曳的树枝明晃晃的,仿佛上下跳舞的杂技演员,她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去找块布或者别的什么,把窗户遮起来,否则今晚睡不好。
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了块特别大的红布,红布被放置在柜子角里,当她抽出来后,连带着滚落在地一个相框。
相框背面朝上,牛皮样式的后板赫然印着几个血指印。
瞬间,头皮发麻。
命黎呼吸都放缓了,她表面冷静地将相框翻转,试图去看这里面的照片,出乎她意料的是,相框里并没有照片。
这是个空相框。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把一个空的相框藏在衣柜最角落里呢?
头绪被突如其来的敲窗户声打断,命黎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卧室在二楼,距离地面有段距离的。
电锯因齿轮开裂而被她扔掉,她只得随手拿个花瓶当做武器。
为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后,命黎慢慢转身来到窗户边,离得近了才能发现外面有人影。
摇摇曳曳的树下,站着一个人,见她目光往过来,那人甚至还冲她挥挥手。
再一眨眼,哪儿还见得到什么人影,仿佛刚才都是她的幻觉,命黎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疼痛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敲窗户声又响起了,命黎这次把目光放到近处,瞧见了沈慈安。
对方踮着脚,努力站在一个凸起的檐面上,对口型说道:“让我进去。”
沈慈安?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