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败庙宇的确如沈慈安所说,除了灰尘大,没有其他状况。
命黎不敢置信,绕着这个庙宇转了好几圈,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
月色当空,透过烂了一半的窗棂投射在发黑的铜面佛像上,诡异之感油然而生。
命黎看着那佛像,总感觉心里发毛不舒服,她转过身,寻找个侧边的地方休息,避开佛像的视线。
供台左右两侧留着正正好的空间,够他们二人窝着过一夜,且不受秋天夜里寒风的侵扰,是个超级完美的角落。
而沈慈安正面直视着佛像,像是在透过这尊佛像,与另一个维度的生物对视。
命黎都歪倒了准备睡了,但见沈慈安没过来,便探出头去喊:“怎么了吗?这个佛像不对劲?”
“没什么。”沈慈安被她喊过神,他垂下眼,乖乖坐到命黎对面,两人靠着半人高的墙,无言对视,沉默在这小小天地里播散着。
像是有什么话要讲,可碍于某些事,这些话全部被压进了肚子里,临到出口时肚子里一阵翻涌,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慈安自然而然地扯下外套,披盖在命黎身上,“夜里凉。”
“那你呢?”
命黎微微向前直起腰,因高度问题,她得仰着脖子,“你受过伤没多久……”
沈慈安一手制止她起身还衣的动作,笑着说道:“真的没事,我年轻,肝火旺盛,这样反倒凉快很多。”
为了证明如此,他特意凑近几分,让命黎去看他脸侧冒着的汗珠。
“好吧……你要是冷的话及时和我说。”命黎靠回去,手指下意识揪着裤子上的抽绳,缠在手指上当做解压玩具。
然心里装着事,靠墙瘫了好久也没能睡着,沈慈安虽闭着眼,但无处不在的藤蔓却在黑暗中代替了他的眼睛,观察着这周围一切。
他感受到了命黎的来回蹭动,不安和焦虑,无声之中,沈慈安让藤蔓顶端生出花来,接着让花破开来,散发出阵阵花香。
沈慈安睁开眼,随手拽下一朵延伸到他脸侧的花骨头,毫不犹豫地下手掐碎,花粉沾染满手,他就着递到命黎面前。
对方毫无防备,猛地吸了一大口,瞬间,意识就昏沉了,甚至都没有个逐渐下坠的过程。
“姐姐?”
沈慈安喊了一声,见她没反应,又喊了好几声,彻底确认她是睡过去了,他才敢动手动脚。
藤蔓随着他的情绪变动逐渐收拢,团成一个圈,化作囚笼将二人都笼罩在其中,沈慈安上手摸向她的脸,然后是肖想了很久的细腰。
如他所想一般,柔软有劲,很好握也很好摸,沈慈安爱不释手,宛如在抚摸上好的汉白玉。
兴许是沈慈安冰凉的体温惹起命黎不适,藏在眼皮下的眼珠无规律的转动一圈,仿佛下一秒就会醒来,但这不可能发生的。
沈慈安默默再次捏碎几朵花,让本该是清淡的花香变得浓烈起来。
他不敢多做非分之举,因此只是将命黎严严实实搂在自己怀里,时不时亲昵地蹭一蹭。
或者实在忍不住了,便嘬着她后脖颈露出来的一截雪白皮肉,又舔又啃,像是饿了很久的狗突然看到了肉骨头。
不过他力道始终是很轻的。
特殊的体质能使他一夜不睡还精神持久,因此他就这么抱了命黎一整夜,直到对方马上要醒前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命黎浑身暖融融地醒来,刚睁眼,颇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身上披着的衣服严严实实为她遮挡了所有的冷风,源源不断传递给她热量。
但是……
命黎总感觉温暖的源头不止这件衣服,她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和精神上告诉她昨晚她曾经陷入了一整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温暖,就像是在桑拿房里。
有点奇怪。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难不成昨晚有个怪东西来了这破庙?
沈慈安看她陷入沉思,生怕对方突然醒悟什么,连忙说道:“姐姐,我抓到了鱼,你想吃酸甜口的还是香辣口的?”
这一招果然有效,尤其是对于饿了一整晚的人来说,命黎一听鱼,口舌生津,脑子里已经把沈慈安抓到的鱼红烧清蒸烧烤一百遍了。
她咽了咽口水,说道:“唔,随便撒点料就行,大清早清淡一点。”
“好,姐姐稍等,马上就好。”
说完,他就转身继续去料理那条鱼,命黎揉揉脸,风一阵阵从破洞窗户吹进来,将她的脑子吹得万分清醒,期间她闻到了烤鱼的香味。
命黎站起身,怀抱着沈慈安的外套离开这点小角落,这才看清沈慈安是怎么实行烤鱼这一项操作的。
他极其肆意妄为,竟然直接在佛像前的空地上,也就是原本该是放蒲团的地方,现在凿开了一个下陷的洞,洞里原始地烧着柴火,架着树杈和鱼。
柴是沈慈安卸下来供桌旁边的小香台,树杈是刚从外面摘回来的,隐隐还能闻到树腥味。
乍一看,她都差点以为自己是在玩野外生存游戏。
沈慈安手法娴熟,像是提前练习了千百遍,他将烤得滋滋冒油的鱼翻个面,顺便撒上椒盐之类的调味料,说道:“很快就好了,姐姐要是饿可以先吃这个果子垫垫肚。”
他一手翻着鱼,一手拆开个布包,露出里面拳头大小的绿色果子,“这个不是很酸,汁水充足,可以当做开胃菜。”
命黎拿起咬了一口,干渴的唇舌如获新生,甚至充沛到来不及全部咽下,狼狈地流了满下巴,她用手蹭掉,三五几口吃完,意犹未尽。
“这个是什么水果?我好像没见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