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端着将军的架子。身后咔嚓一声,似乎是五条悟摸索到了机关的解法,本来紧合着的门扉施施然打开,门缝中流露出浅蓝冰冷的流光。
五条悟两指捏着门的把手,像是嫌弃其上的污垢,猛然拉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色。
即使是从门的地方看去,也如同管中窥豹般只能窥见冰山一角的庞大。巨大的‘培育池’四周的墙壁上攀满了生锈的阶梯,一个一个灰色的机械屏幕伴随着乘着气流便吱呀吱呀作响的起降平台。
上边不知道是什么凝固,如同油污的干涸乌黑流淌。又不知是火还是什么,远边缺了一半的铁块上至今流转着高温熏烤的臭气。
我上前,和五条他们走到了门前的栏杆边。向下望去时,便瞧见巨大的坑洞留在地面。
显而易见,这个和泳池般大小的东西即使不是这个组织培育雷电将军的地方,也会是一个重要的转移场所。荧光照射下,里面盈满的液体宛如凝固的恶意具显,剜去人视线一角,勾勒出漆黑的不能被照亮的一片。坑洞的边缘或许是应用了特殊的材质,将那黑黢黢的东西圈在了一起。
可是它们又仿佛在呼吸,液体缓慢的膨胀,收缩。就像是人类的肺部,呈现出‘活着’的特质。
“看来我们到了。”五条悟低语,“要一起下去吗?”
他问出了疑问的句式,但是本身并没有等待他的同伴。双手插兜着,他扬着下巴悠哉游哉的顺着脆弱的阶梯走了下去。
哒、哒。
吱呀吱呀。
就像是一段不知名的乐曲,我摇了摇头,在下去之前,余光不经意的扫到了夏油杰至今还拿在手中的盒子。
他们进来这个地方的时候,那个盒子滴下的东西染红了池塘里的月亮。
那时候,咚的一声就像是打落在我的身躯上。深红粘稠的液体像是从我的皮肤上寸寸流过,逐一染成沉沉的朱色。
着染桂华引入长生,万千夙愿接踵而来。我的不自觉间喃喃自语,这是什么?
“……雷电将军,你一路上都在发呆诶。”一句饱含抱怨的话从下方传过耳畔。我回神,五条悟正趴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蜷缩着用手背撑着他的一侧脸颊,痛斥完我的走神后他撇撇嘴。“你等会要是察觉到不对,什么身体不受控制,眼前一黑啊等等等等。”
他重新在鼻梁上架好那个天天带着的圆圆的墨镜,“不要抑制自己,我要和你全力打一场。”
我感到一丝无语,同时又从他的话语中了解到一丝信息。他为什么觉得我会失控?“你这么期待我失控?”
一直垫着后的夏油杰不知何时走上来,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肩膀,又向前随意的挥动食指。我理解的颔首,总算不是用我闲庭漫步的速度走这个地方了。
“怎么会,我只不过是会把握时机。”走到他旁边时,他满意的将胳膊勾了过来,环住了我的脖颈,就像是架他兄弟夏油杰一般。他眯起眼睛,在我后脑勺后和蹙眉的夏油杰隐蔽的对视。
眉眼相交间不知道时交流了什么信息。
我几乎是靠近他肩上的霎时间,好闻的清新味道充盈鼻翼。
或许是身高的差距,这个他一脸舒适的姿势在我眼里像极了走累时扶住拐杖。我眉头一皱,那是连忙敬谢不敏。抬手刚要给这个没有社交距离的大白猫来上一击时,手被虚虚的拦住。
那双手骨节分明,拇指点在我的指根,其下的两指扶在我的手背。看似握的很浅,其实就像是被固定住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我抖一抖手,发现难以挪动。便略微恼火的看向五条悟的好兄弟兼职帮凶·夏油杰。
他们在搞什么?
雷电将军的发如紫罗兰沉淀在花园,躺在黑色的校服上,浅浅的渐变落在空中摇曳。一簇卷在我的脸颊旁边,一处落在勾搭在肩膀上的劲瘦的一截小臂上。在黑色打底和发色下衬托的更加白皙。
不得不说五条悟真的拥有上天独厚的皮囊。连带着在推囊间蹭到我发顶的脸颊都泛着柔美的华光一般。
我难以置信的刚要发火,嘴巴刚刚张开,脚下就一下踩空,差点让我把舌头咬住。
惊诧之间二人半推半扶的带着我踏上栏杆,他们就像是身姿轻盈的飞鸟,而我是那个不会飞的笨鸟。
吱呀吱呀。
足下的高跟磕在栏杆上,响起的声音却没有阶梯本身痛苦的呻()吟大。我这是才恍然大悟,大抵是器具的耐久撑不住我们行进的迟缓,楼梯将要倾塌,这个不算很大的威胁却被我忽视在盒子之后。
“终于意识到了啊。”五条悟嗤笑,“你该不会是靠着下意识战斗的吧,失忆留着本能好像也说得通。”
夏油杰则在右边微微垂首,他嘴角含着笑意勾着,我便知道他一定也掺和了一脚。“不好意思,我没拦住。”
五条悟甚至还空出了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来一个棒棒糖,指尖撕扯下,便将圆润的晶体含入了口中。糖果在口腔转动间,我顺着甜腻的气息抬头时,猩红的舌尖和透露着尖锐的齿贝正咬着它说话。他夹着声音,摆出一副女子初中生的姿态:“哎呀,贴贴。和我们分这么开干什么。”
“噗。”看着五条悟耐住一条路的兴致搞怪的样子,夏油杰马上就绷不住笑出了声。我只觉得牙酸,并且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