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发却自己看得开:“不慌不慌,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拉她一把手。
郝妈妈也是看得后怕不已,眼圈都泛了红,郝大发看见自得又是好好一通安慰。
主家办宴闹出了这么大一场乱子,现在根本无暇去追究那名小孩到底谁家的,当先就赶紧快速召集人手收拾残局。
绝大部分安然无恙的人,被请入旁边的偏厅暂且等候。另外脏了衣裳的安排上楼去换备用,受了伤的也由主家私人医疗团队先暂时进行包扎,他们已经联系了医院,稍候就会被送到医院再做进一步详细检查。
检查的费用自然也全由他们家一力承担,这么好一番费了大力气的妥帖安排安抚之下,众宾客虽心底难免还有些微词,暗道晦气,但到底事出意外,该体谅也是体谅的。
郝大发光荣的两者皆有他,伤来还又脏,就成了被重点关照对象。好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护他周围,光荣将之安排进了三楼的一间待客室内。
郝烟雨和郝妈妈作为其受惊家属,也有幸一起跟了进去。
这时听楼下传来有名孩童尖利的哭嚎,问了才知,原来是刚才那名将塔台冲撞倒了的女孩儿找出来了,正在被其父母当面训斥。
郝烟雨好奇,埋头门口一道缝中仔细听了听,隐约听到那名孩童抽抽噎噎的正在辩解什么“她抢了我的珠子扔出去”,“我只是要去找回来”等话。
而后正在收拾那方碎渣满地的塔台周围主家下人,确实也从一片废墟之中找出来一颗足有二十好几毫米大的光润珍珠。圆润饱满光亮如泡,一看就价值不菲。
对方父母此刻才意识到什么,拉起来小女孩的手腕察看。发现果然,那里原本被戴着的以这颗极强光顶级澳白为主珠的手钏,早就不知去向。
要知道这颗珠子当初可是拍卖行里这位母亲专门为其姑娘花了大价钱拍下,又找人量身定制的款式。光主珠这颗裸珠当时都得四十好几万,整体成型就更别说了。
且这还不算,先前这位母亲本还以为是自己孩童顽皮才造成了这么大乱子,教训了好一气才又发现,妈蛋原来是另有其人恐在作祟?俩眼皮狠狠一抬就怒了。
“倒不知是得罪了哪家贵人,竟然劳动对这么一个小孩儿都要利用的程度。放心,此事我阎家一定追查到底。”
说完话撂在那儿,在场的全都人精,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啊?不过他们想的更多,觉得既然最终结果砸得是付家的场子,那恐怕对方该不是对他们阎家有成见,怕是付家才对。
那头母亲已经又在低头询问起自家小孩儿,抢她手钏那人详细长什么模样了。小孩形容不清,只知道什么脸儿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等语,愁的母亲直皱眉头。
还是主家这时候来了一人,附在该母亲身边简单说了几句话,那名母亲不知听到什么,这才冷笑一声转又气定神闲了起来。
郝烟雨料想,对方应该是告诉他们,恐怕先前那间宴会厅内是有监控的。果然没过多久,沉眉的主家就命几个人从偏厅各方向向中靠拢,开始暗中辨认众人长相。
众宾客显然对此心知肚明,不过面上却全当一无所知,只在对方经过的时候,对其扫过的那一眼装作看不见。
最后所有人竟然无功而返。返回到主家身边一一汇报,付家家主当即脸色更沉,只寒声吩咐:“查!查她怎么进来的,又或者究竟是被谁带进来的!”龙头拐杖一杵地,振聋发聩。
此时本就心内战战兢兢的一人更加肉眼可见的慌了,趁着无人注意,侧身先躲了出去。
周晓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离会场极远了。冷白的眼皮将抬不抬,散漫将对方接起。
“你是怎么回事?!我让你寻机把酒水洒在她爸身上,可没让你直接推塔啊!”现在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没想到周晓居然敢胆子那么大!
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沈音英简直心下慌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可她已经这么急了,对面却还给她装无辜,可怜兮兮地小声回道:“对不起英姐。可当时人太多太挤,我实在没办法靠近对方身边,只能灵机一动想到这个法子。幸好也把他衣服弄脏了,不负英姐您的所托......”
你那哪是灵机一动啊?你那纯粹就是动我的命!沈音英心里就只能苦逼念叨着。
可转瞬脑海中像是想到什么,有道光划过,但太快了几乎一闪而逝。让她没能及时抓住,再回神,沈音英就已经忘了方才那让她感到疑惑的点了。
又训斥了小周几句,狠心想事已至此,必须一鼓作气。挂断电话便见楼上原本陪着郝大发的郝烟雨娘俩都出来了,实在天助她也,提裙便寻了个隐秘角落爬了上去。
周晓听着耳边传来的盲音,前头司机师傅已经开口在说:“小姑娘,已经到了。”
对方见她一路上都沉默少言的,刚刚虽具体听不清都在讲些什么,但一看就是又挨批了。目的地还是直指这种地方,料定指不定她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难事,在对方下车的时候便情不自禁安慰句:“小姑娘,加油啊!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已经手机付完账低头出去的周晓,原本甩车门的动作一滞。
下意识想回对方句我没事,可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真心实意的扯起一抹笑来回道对方:“是。谢谢您啊师傅。”下车关门,转身的动作一气呵成。
抬头,望着眼前地方——XX区警察局。
走进去,迎面一个穿警服戴警帽的五官清秀小女警看到了自己,随口问:“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周晓心无波澜:“我是来报案的,有人教唆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