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乔雪送在睡梦中打了个寒颤。
像是有人把她扔到了冰天雪地里,手和脚都冻得没有了知觉。
不仅如此,身下的床一前一后剧烈晃动着,似乎在向某个方向快速移动。
怎么回事?
难道——地震了?
她家可在十七楼!
刚升起这个可怕的念头,乔雪送心里一惊,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迎接她的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铺天盖地白得有些刺眼的雪。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模糊的世界变得清晰了些。
到处依然是一片白。
树干横着一根一根向后移动,干枯的枝头都缀满了碎雪。
鼻尖有淡淡的药香传来。
乔雪送蓦然低头,眼底是一片青衣。
有什么证人背着她,在雪地中一脚深一脚前的快步行走着。
她的脸靠在这个人的肩膀上,双手亲密地环着他的脖颈。
乔雪送皱了皱眉,抬头再环视了一圈四周。他们现在所在是一片雪中林地。四面都是树,还有干枯的灌木以及杂草,都被积雪覆盖,不太能看清原本的颜色。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转头的动作,身下的人脚步停顿了片刻,很快又继续往前走。
与此同时冷冽的空气中传来他的声音。
“闺女,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要怕,爹爹很快就带你回家。”
一道温润的男声,听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语气中还隐有些担忧。
乔雪送还没有完全清醒,迷糊地顺着他的话想,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冷了。
明明刚刚还冷得手脚发疼......现在......不仅不冷,小腹还似乎有一股舒服的暖意在流淌。除了脑子有点重,几乎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我......”她刚开口说出一个字,便忽然住了嘴。
这,不是她的声音。
还是她听错了?
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开口:“你、是谁?”
真的不是她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还有点嗲声嗲气,分明是幼童才有的腔调。
她用力地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昨晚,她是在宿舍睡的吧?
是了,她昨晚写市场营销课的作业熬夜到2点,然后,没干别的,刚沾上床,立即就睡着了。
所以,她这是在做梦?
不过这梦也太真实了。
“闺女,你莫不是吓傻了?连老爹都不记得了?”男人的声音传来,虽是打趣,担忧的语气更甚,脚底的步伐也加快了。
闺女?老爹?
乔雪送将圈着他脖颈的右手抬起,挪到眼前,恍惚地翻了翻。
是孩子的手。手掌只有自己原来手掌的一半小,皮肤细滑洁白,能看到手背上淡淡的缠绕的青筋。
她用这手使劲捏了下自己的脸。
疼!!!
山中的冷空气随着乔雪送的呼吸直扑上她的天灵盖,脑中的朦胧被冲散了许多。
她眯眼,再扫了一眼周围。雪中的世界明亮异常,因而显得更加逼真。没有梦里那种看什么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的朦胧感。
冰冷的空气混着药香直扑天灵盖,一个惊异的想法蓦地闯入其中。
如果不是做梦,难道,她是穿越了?
她费劲地抬头,盯着眼前的身影。从她的角度,只能望见他的后脑勺,以及头顶垂下的一点发带。
他走得很快,但乔雪送能感觉到他在极力的保持平衡。
宽大的双手稳稳地将她圈在背上。
她扑在他的背上,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晃动。在这并不舒服的晃动之中,却忽然冒出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这个自称是她老爹的人,在意她。或者说,在意他的女儿。
前世她从未感受到过任何的父爱。
爸妈很小就分开,妈妈带着弟弟改嫁,而她则被寄养到姑姑家。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几乎没有存在过她的生命里。
莫名其妙的穿越,似乎也不差,至少有个活着的爹。
既如此,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脑袋越来越重,渐渐地眼皮耷拉,竟然又再一次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架床上。简陋的小屋,点了一只瘦小的蜡烛。
什么味道?
乔雪送用力闻了闻,其实不需要用力,就能清晰的感知。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和她之前在山上闻到的药香有点像。
“闺女你醒了,快,把药喝了。”
听到声音,乔雪送才发觉床前站了个人,是刚刚背着她的那个人。
他在床边,挡住了大部分的烛光。
逆着光,她看不太清他的面貌。模模糊糊中看到他留了一大脸不讲究的胡子,嘴唇微微笑着,眼睛倒是亮亮的,仿佛充满了智慧和慈爱。
他穿着一身青色粗麻布衣服,衣服似乎洗得缩了水,端着药的手,手腕露出来一节。
乔雪送皱了皱眉,把下半张脸缩进被子里,盖住鼻子,听见自己奶声奶气的声音:“我不想喝。”
她前世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奶奶还在世的时候,给她熬了许多的草药喝,喝伤了,以至于她现在看到草药就犯恶心。
“不喝药怎么行,刚刚是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