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头村七娇大婶的儿子卓青文,因为一直闭关写,日子过得穷困潦倒,从当初的身无分文,发展到今天的一无所有。连接手玉兰肠粉铺那八干五百蚊(元)的顶手费都拿不出,他正想放弃,上楼去继续写。 就在这时,他老妈七娇大婶把他叫住:“你等一等,这转手费妈给你。只要你以后肯出来干活,出来见人,老妈就算是砸了棺材本也帮你!” 七娇大婶向卓木九招招了:“九哥,你力大,跟我来一趟。” 卓木九不知七娇大婶叫自己去干什么?只好跟七娇大婶进了里屋。 进了里屋,七娇大婶指着一个木鸡笼,对卓木九说:“九哥,麻烦你把这个家伙搬出来。” 卓木九就把木鸡笼搬开,墙上露出了道个夹门,七娇大婶打开夹门,从里面取了个灰黑色的窄口瓦坛出来。 七娇大婶捧着瓦坛出到了厅上,举起瓦坛往水泥地上用力一扔“当啷”一声响,把青文吓了一跳。 “妈,你这是干嘛了?”青文说。 “取钱!”七娇大婶说。 果然,瓦坛砸碎了,原先藏着坛里的钱就撒了一地:有百元大钞,有伍拾元的,亦有十元五元,甚至硬币都有! 七娇大婶指着地上那些钱,激动得声音都有些轻微发抖:“这些钱,是我这近年来卖黄豆卖蕃薯卖农家鸡的收入!总共有多少也不清楚,现在就来点下数,看够不够给肠粉铺的顶手费!” 卓木九说:“七娇大婶呀,你有这么多钱,就应该存到银行里去嘛。” 七娇大婶就说:“存银行太麻烦了,又要记帐号,又要记密码。我没上过学,一二三四都不会写。还是放在自家里踏实点。” “你这样放着,到了回南天,这钱会发霉的!”卓木九说。 “发什么霉?我每年都拿出阳台来晒几次的,就像晒谷那样,每到晒银纸那天,我就哪也不去,搬张凳子,望着这些钱坐一整天。”七娇大婶说。 “晒衣服,晒谷我就见得多了。而晒银纸就是第一次听说!”卓木九说。 “别说那么多了,大家帮手,点点数!”七娇大婶说。 于是七娇大婶卓木九青文就开始清点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银纸了:百元大钞一沓,五拾元的一沓,二十元的一沓,十元的一沓…… 经过一番分类清点,最终得出的金额为两万三千八百四十七元六角三分。 七娇大婶把一万元交给青文,说:“交了顶手费之后,剩下的就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穿上。出外面揾食,门面工夫一定要做足!” 青文捧着这些钱,想到这些都是老妈起早贪黑流了不少汗水去挣回来的辛苦钱。又想到自己近段时间只吃不干活,累老妈操心,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内疚,鼻子一酸,不禁掉出眼泪来…… “妈,等我以后挣到钱,我就双倍奉还给你!”青文哽咽着说。 七娇大婶就说:“傻仔,妈的钱你不用还!只要你以后别再把自己关着,肯出来闯世界,妈就放心,就开心的了。如果还不够,你就尽管出声,妈这里还有!” 今天,卓木九就约好了范玉兰和青文到盈谷那肠粉铺,进行转手交接。 青文给玉兰付清了八千五佰蚁蚊的转手费。玉兰就把店铺内的各种工具器械的开关以及使用方法,详细地给青文介绍一遍。几时交铺租,几时交垃圾费,早上哪个时段来吃肠粉的人最多,等等的情况都给青文说了一遍。青文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头。 未了,玉兰又说:“说句真的,做这个肠粉店,工作又轻松,只做一个早上,比你出去打工强多了。又不用受老板的气,你看看石材厂那些临时工,天天像牛一样干,才领那几千块一个月,买盐都不咸。” 玉兰说完,就去拆那幅当初挡阻在与隔壁韵嫦内衣店的那幅彩条布。 因为江西妹朱露露跟玉兰老公刘风跑路了,所以现在是由内衣店的老板娘亲自坐台经营。 这个老板娘三十出头,四十未够的年纪,身材中等,不胖不瘦,一头长发染成棕色,涂口红,喷香水。这个老板娘也姓朱,但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总是称呼她作老板娘。她是从西城区那过来做生意的,听说是结婚了的,但又一直没见她老公来过这里。 老板娘见玉兰拆掉了那幅彩条布,就说:“肠粉婆,几天没开门,我以为你要执笠(倒闭)了呢!” 玉兰就说:“这铺转手给别人做,我回去我哥的酒厂去帮忙了。” 老板娘也不说话了,低着头,继续刷微信刷抖音。 第二天一早,青文的肠粉铺正式开门营业。七娇大婶也来了,她在铺里上了香,祷告一番,又烧了串炮仗之后,青文就摆开驾步开始刷肠粉了。 这个地段人流多,上班的,上学的都经过这里,所以来吃肠粉的人也不少。青文这里主要经营:蛋肠,肉肠,斋肠……新鲜滚热,即刷即吃,味道不错。 上班上学的高峰过了,青文也没那么忙了,他上了趟厕所,自己也吃了条肠粉,然后坐下饮茶歇歇。 这时,隔壁韵嫦内衣店的卷闸门缓缓上升,老板娘走出门口,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走过青文的肠粉铺。 青文立刻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水味,青文有好几年没有闻过这样的香水味了,所以现在闻起来,觉得想当舒服,好闻,还有点飘拂的感觉。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