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时真的很小,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不经意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那个人。 思源腐竹坊的夏石桂,今天就在东城腐竹街鸡翼坚的档口遇到了当年教自己做腐竹的师娘田桂喜。 五十出头的田桂喜现在变得又黑又瘦,头上已经出现丝丝白发,脸上也没有多少笑容,跟以前差多了。 石桂问“怎这么巧,你也来送货吗?” 田桂喜就说:“自从你师傅刘满福过身后,我家腐竹厂就停工了。没有货交,我今天出来是跟坚哥把尾款结清了的。刚好又碰上了你。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石桂就说:“你到街口那棵榕树头 田“哦”了一声,就出去了。 石桂找到了档口老板鸡翼坚。这个鸡翼坚长得高高瘦瘦,猴子腮。 “坚老板,红升村正宗思源腐竹送过来了,麻烦你收个贷吧。” “是夏有财叫你送过来的吧?” “没错。” 坚翼坚打开袋子验货,见了这些腐竹不禁“咦”了一声,随后又扳了截腐竹进口试试那个味道。 鸡翼坚嘴里嚼着腐竹,抬头看看石桂,问:“托洞三角塘刘满福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傅,是他教我做腐竹的。” “怪不得你这腐竹跟刘满福的腐竹成色,口感卖相都是一个样儿的。你回去告诉夏老板,我程以坚档口以后就要这个货!” “坚老板认识刘满福的?” “当然认识啦,以前一直是他供货给我档口的。可惜啊,说走就走了,六十都未到,辛苦大半辈子,挣了大把钱,还未开始亨福就没了!弄到现在钱在银行,人在天堂,真的是可惜,替他不值!”刘满福说。 鸡翼坚把腐竹过称,然后开票付款给了石桂。 石桂走出街口,看到田桂喜已经坐在榕树头 “师母!”石桂叫了声。 田桂喜马上站起来,用手拍拍庇股,说:“都说叫我桂喜就行了,什么师娘的?我有那么老吗?” “是的。”石桂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和该做什么了。 还是田桂喜开口了:“桂哥,今天既然这么巧碰上了,不如去南山公园那边走走,聊聊天吧?” 石桂显得有点为难,他挠挠头,然后说:“这个,咳,就不去了,我怕碰上熟人,讲我们闲话。” “怕个鸟呀,又没偷又没去抢,行个公园不行吗?” 石桂心里想:你现在一个人肯定是不怕,但我家里还有个母老虎,我怕! 田桂喜见石桂站在那里迟疑不动,于是就说:“那就到前面吃个猪脚饭吧,我请你!” 田桂喜说完就进了前面一间饭馆,石桂也只好跟着进去,坐在田桂喜对面。 此时的石桂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腿应该搁哪手又该放哪?最后还是把手伸进口袋摸了包烟出来,抽了支烟出来点燃。 田桂喜点了两份猪脚饭,问石桂要不要加辣? 石桂就说加点盐就可以了。 田桂喜问石桂是不是头一次吃猪脚饭? 石桂点下头。 田桂喜就说:“我以前每次跟满福出来送货,都到这里吃猪脚饭的,满福都喜欢加辣的。” 田桂喜一提到老公刘满福,眼眶都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转。 石桂怕田桂喜哭,于是就故意找开话题讲:“你没做腐竹,哪现在做些什么工作?” 田桂喜就说:“我这辈子除了识做腐竹之外,什么都不懂,连种田都不懂!你说我还能做些什?” “那就继续做腐竹吧,反正你有作坊工具,少量的做,应该做得来的,因为你做了这么多年,懂这个门路!”石桂说。 “不是能做多少的问题,而是家里没个男人,我心里没底,做什么都怕!”田桂喜说:“男人就是家里的定海神针,核武器,可以不用,但一定要有!家里没个男人坐阵做后盾,我干什么都没有底气。如果满福还在的话,即使是瘫了坐着轮椅在一旁,我田桂喜一个人都够胆量把腐竹厂扛着,每天做它两百斤黄豆。现在满福不在,这个空城计我没有勇气去摆了……呜呜呜” 田桂喜这次真的是哭起来了,石桂是个种田出身的大鲁粗,根本不晓得怎样去安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台上那包纸巾推到她面前,让她扯来抹眼泪。 过了一会儿,两份猪脚饭做好端上来了。 石桂就说:“桂喜呀,饭来了,吃饱再哭吧。” 田桂喜扯了把纸巾把眼泪擦干,说:“吃饱我就坐车回托洞了,还哭?” 寡妇的脸真的是说变就变,田桂喜现在不哭了,津津有味地吃着猪脚饭,说在这里吃了十多年了,味道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好吃。 石桂一边吃,一边问:“现在这样一份猪脚饭要多少钱?” “以前是八块钱的,一直吃就一直升价钱,升到今时今日就是二十五蚊(元)一份。” “要这么贵?二十五元够杀个鸡一家人吃两餐了。”石桂说。 “你杀只鸡能吃得出这个味道来吗?就识得省钱,这么省又不见你在东城买套楼!” 石桂见田桂喜没哭了,开始讲话了,心情才稍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