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上班后,先把乔梁发给自己的稿子打印出来,然后拿着稿子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 “安书记,这是你明天在全市半年工作会上的讲话稿。”孙永把稿子放在安哲面前。 安哲没有看稿子,抬头看着孙永:“怎么,秘书一科又修了一次?” 孙永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安哲漫不经心拿起稿子扫了几眼,神情接着就专注起来,又抬头看着孙永:“这似乎不是秘书一科的稿子,一开篇就带着乔梁的风格。” “安书记,你继续往下看。”孙永愉快道。 安哲接着看下去,孙永站在旁边关注着安哲的神情。 半天,安哲看完了讲话稿,长出一口气,眉头舒展,身体往椅背一靠,右手在稿子上轻轻抚了一下,接着又轻轻拍着,自语道:“知我者,这小子也” 孙永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内心极度舒适,又十分佩服乔梁,这小子捉稿子的水平太厉害了。 安哲接着看着孙永:“小孙,我很明确这稿子是乔梁写的,说说是怎么回事?” 孙永接着把昨天下午找乔梁的事告诉了安哲,又说这稿子是今早凌晨四点多通过邮箱收到的,也就是说,为了弄这稿子,乔梁几乎搞了一个通宵。 听孙永说完,安哲带着赞赏的眼神看着孙永,这眼神让孙永感到鼓舞和欣慰,作为秘书来说,能得到自己跟的领导的赞赏,这是最大的肯定和快乐。 “小孙,你做的不错。”安哲道。 孙永忙谦虚道:“安书记,这是我作为秘书应该尽到的责任。”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责任?” “我有义务让你以最佳的心情和最对路的心思在大会上做重要讲话。” 安哲点点头,接着又道:“乔梁这小子” 安哲没有说下去,孙永却从安哲的语气和眼神里感到,此时安哲的内心有些感动,又带着对乔梁由衷的喜爱。 这让孙永也不由感动,又感到了乔梁在安哲心里的位置,不由有些羡慕,对乔梁更加佩服。 安哲摸起座机话筒,一按免提,接着就拨号。 片刻,电话里传来提示:“您拨打的号码以关机。” 孙永知道安哲拨的是乔梁的号码,道:“安书记,乔科长这会正在上课。” “哦,对。”安哲点点头,放下话筒,接着看着孙永,“回头告诉乔梁,就说我说的,稿子我很满意,昨晚他辛苦了。” 孙永忙点头答应着。 这时秦川推门进来了:“安书记,明天就要开会了,秘书一科最后修完的讲话稿你还满意吧?” 秦川来安哲办公室前,先问了下秘书一科,得知昨天下午送给安哲的修完的稿子没有打回来,下意识认为安哲应该是满意了,不过还想再确定一下,就过来问问。 安哲拿起桌上的稿子晃了下:“明天开会我就用这个,你看一下。” 秦川本想说不用看的,因为秘书一科每次修完的稿子,都先给自己过目,然后再送给安哲。 但安哲既然说让自己看,那还是要走下过场。 秦川接过稿子看起来,看着看着,秦川感觉不对头,咦,这不是秘书一科弄的稿子,怎么像是乔梁写的?乔梁啥时写的这稿子? 看完稿子,秦川怔怔看着安哲:“安书记,这稿子” 安哲干脆道:“秘书一科弄的稿子,翻来覆去改了那么多次,我看再怎么改也跳不出那思维,也改不了那套路了,就把稿子给了乔梁,让乔梁在那稿子的基础上修改了一下。” 孙永在旁听了暗笑,这哪里是修改,分明是乔梁重新写的。 同时,孙永又意识到,安哲之所以对秦川这么说,是有一定用意的,一来他不说是自己主动找的乔梁,而是他的意思,带有保护自己和乔梁的想法;二来他说乔梁在秘书一科的稿子基础上修改了一下,也间接带有不想为难下属,不想让秘书一科太难堪的意思。 秦川眨眨眼,这稿子乔梁果然插手了,只是他不是修改,而是重新写的,安哲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给秘书一科一个面子。 秦川同时又意识到,虽然自己把乔梁从安哲身边捣鼓去了青干班,但乔梁还是随时可以为安哲做一些事,安哲有些事还是会找乔梁,也就是说,在安哲心里,乔梁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 还有,乔梁写的这稿子,确实比秘书一科弄的强多了,虽然秘书一科写的稿子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乔梁的却更合安哲心思,更符合安哲的思维风格和语言特点。 这说明乔梁跟了安哲这么些时间,对安哲的思路和风格已经琢磨地很透了,而这是秘书一科的人难以做到的,他们没那个条件熟悉这些。 想到这里,秦川笑了下:“小乔弄的这稿子我觉得很棒,早知道就不让秘书一科的人折腾了,直接让乔梁弄多好。” 安哲道:“之前我的讲话稿大多让乔梁弄,这似乎让秘书一科的同志们多少有被架空的感觉,觉得乔梁抢了他们饭碗,对乔梁也未必服气,那么,正好乔梁现在脱产学习,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只是这机会给了他们,他们却没有把握好,他们弄的这稿子,我看改改数字,全省甚至全国各地市的一把手讲话都可以用,缺乏江州特色,或者说,他们在弄这稿子的时候,除了套路和官话,就没有认真琢磨领会过我平时的讲话”